“要不要现在就去卫生所?”男人站在他跟前,焦急的开口。
何叔还难得见着他着急上火的样子:“低烧的话先看看吧,去了卫生所人家也不给吊水的。”
“好。”
木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被胶水粘在了床上一般,在床上接连做噩梦。
他又梦见了自己早死的亲妈,梦见因为撞击而燃起熊熊烈火的车子,和那双在烈火里冰凉的眼睛。
画面太过清晰,太过真实,惊的他猛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楼因为回南天有些潮的天花板,他喘着粗气,颤抖的手里拽着被单。
“阿荀。”
忽而,温暖的手掌覆在了他因为用了力而暴出青筋的手臂上。
木荀目光微微偏移,朝着声音出处看去。
是齐知节。
那一刻,所有的惊惧与惶恐都在胸口处如同泄洪般涌出。
他扑进了男人的怀里,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齐知节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像块老朽木僵在床沿。
“老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木荀的嗓子是沙哑的,略带着一点哭腔,双臂环住男人的腰身,越环越紧,生怕他会跑掉一般,下巴在他的肩上蹭了好几下。
齐知节那双大手无处安放,想抚上木荀因为烧而有些灼热的后背,却又始终没有这样的勇气。
他的脑海里又开始浮现齐柯所说的那些话。
理智开始占领他大脑中枢的高地。
他那双无处安放的手最终落在木荀的胳膊上,将他从自己的怀抱剥离,迫使他那双红着眼尾的狐狸眼与自己对视。
窗外传来几声蝉鸣。
齐知节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周:“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以后都会…都会和何叔一样照顾你。”
木荀烧的脑袋晕乎乎的,却也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句话有多奇怪。
和何叔一样。
“老齐…你什么意思?”
“不介意的话,以后你可以将我当做半个哥哥。”
男人的话无疑像一颗炸弹一般在木荀的耳边炸开,混沌的大脑被“哥哥”这两个词惊的清醒了好几分:“你在说什么啊?老齐。”
他反手抓住了男人手肘。
齐知节咽了口唾沫,不想再重复一遍那句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语。
他咬着牙,逼着自己再次开了口:“我说,我会像哥哥一样照顾你。”
木荀急了,那双红的狐狸眼错愕无助的望着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