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日待得朱威武回来之后,呆了两日又要出门时,李凤便缠着要同他一块儿去,朱威武只是不肯笑道,
“我去与人谈生意,不好带着家眷!”
李凤只做不依,做捻酸吃醋状,
“武郎不带上我,难道是在外头有人么?”
朱厚照少见她这般模样,只觉着有,抱着她一通儿哄,
“我在外头有甚么人,我就只有你一个心肝儿!”
李凤被他连哄带骗好不易安抚了,这才嘟着嘴送了他出门,又之后隔了几日,早晨天色还未明呢,朱厚照便听得枕边传来一阵阵嘤嘤声,他睁开眼一看,却见自家宝贝儿正闭着眼做梦,嘴里哭哭唧唧好不伤心,
朱厚照忙转身抱了她,拍道,
“心肝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凤睁开眼,一面抽噎一面道,
“我……我梦见哥哥……哥哥说想我了……”
“哦……我还当是甚么,原来是想大舅哥了!”
朱厚照松了一口气道,
“这事儿好办,派人去将大舅哥接到京城来,以后便让他在京城盘个铺子做买卖,你们兄妹二人岂不是能团聚了?”
李凤闻言立刻破涕为笑,
“武郎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几时骗过你?”
“那……那……”
李凤咬着唇,大眼里还有盈盈的泪水,
“可是梦里哥哥问起我们二人的婚事,说我们无媒无聘,连婚书都没有……”
李凤又哭了起来,
“武郎,奴家这才想起来,我们……我们连婚书都没有……奴家……奴家不会是你的外室吧?”
朱厚照一惊,打了一个哈哈道,
“这个……哈哈……不过一场梦,不必放在心上……”
李凤看着枕边人的脸色乍变,心便越的沉了下去,许是见她眼神儿不对,朱厚照仰头一拍额头做恍然状,
“你瞧瞧,这事儿是我疏忽了,待明日我让朱贵去办就是了!”
李凤闻言嗔道,
“武郎说的甚么话,这婚姻大事,虽说父母不在了,可去衙门过婚事,那里是能让管事代办的,还是我们自己去为好!”
“自己去……自己去也好,那改日我得了空便与你一同去如何?”
朱厚照还想拖延,李观闻言却是坐了起来,指向窗外,
“武郎,天光大亮,今日才开始呢,为何要等到明日,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就去!”
说罢擦干了眼泪掀被子下了床,喜滋滋的去挑衣衫,
“武郎,待我们吃罢了饭,便叫朱贵去请了媒人,我们去衙门过婚书!”
“这个……这个……你也不必急在一时嘛!”
朱厚照翻身坐起来,看着李凤无限美好的身姿在晨光中舒展,她回眸冲他一笑,
“奴家来京城已经这般久了,还要等到甚么时候,武郎你快起身啊!”
朱厚照讪讪笑了笑,坐起身,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寻个借口不去衙门,他这名儿乃是自己随口杜撰的,若是真去了衙门,衙门里寻不出名字,那岂不是事大了!
皇帝陛下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一时兴起扮一扮富家公子,过一过百姓生活,怎得就留下这么一个大窟窿没有给填上呢?
不由心里暗骂,
“锦衣卫做事不周,等回头必定要申斥一番!”
只现在锦衣卫指挥使变做了江彬,可不是以前的牟彪了!
他念头一转便起身,穿好衣裳叫了刘瑾进来,
“今儿……我与夫人要去衙门过婚书,你叫人把马车备好!”
刘瑾一愣,一时没有回过神儿来,呆呆看着自家主子,朱厚照一瞪眼,
“甚么愣,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