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围着一条毛毯,湿漉漉的头耷在额角,明明看起来也就2o来岁的样子,脸上却有种和年龄不相称的睿智和坦然。他唇角带笑,立体的五官在夜色映衬下有种然的美。
言城纵是见惯了各色美人,这下也不由滞了一瞬。被一个男人的容貌闪晕了几秒,还是头一次。
言城对自己的行为暗自好笑,“是我狭隘了。”说罢又诙谐地眨眨眼,“这种酒会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能认识你这样的人。”
两人相谈甚欢,彼此交换了手机号,又聊了一会儿。林深也对言城印象也很好,闲聊中知道这人是言家的大儿子,言家是医疗世家、书香门第,还知道言城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打算在府开一家大型医美中心。
侍应生终于找来了两身衣服,就是简单的衬衫西裤,林深也不讲究,在休息室的洗手间里冲了个澡,将衣服换好,这才和言城告别。
经历了这个意外事件,方才魏启东带来的不适感已经消失。林深穿过花园长廊,往宴会厅走去,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宴会都快散了,也不知道李既白会不会找他。
果然,宴会上的人66续续都快走没了,林深茫然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现李既白。
他走到主厅外不远处的露天草坪会场,终于看到自己找了一整晚的人。
李既白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侧身和一个人聊着什么。他今天穿了一套铅灰色西装,更是衬得身高腿长、气势雍容。
林深走近一些,停下了脚步,静静站着,看着眼前的人。
他们已经冷战了两天,林深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无数次后悔自己的态度冷硬,无数次复盘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伤了人,想着想着,几乎就要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等今晚上回去,他打算找李既白谈谈,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要好好解释一下自己和魏启东确实没什么事情,再给那人吃一块烤好的草莓派,或许就不生气了。
还有,他还想说,如果你真的想和江宁在一起,只要你开心,那就……在一起吧!
我希望你每天都灿若朝阳,万事顺心,怎么舍得让你生气呢!
也许是林深的视线太过专注,李既白似有所感地转过头,两人视线交接,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谁都没有移开视线,仿佛要把彼此看进心里。
李既白向林深走来,走得很慢,在两人距离两步时站定。他敏锐地现林深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衣服怎么回事?”这是这两天来他和林深说的第一句话。
林深鼻头微酸,压下心中情绪,简单说了下之前救人的事。
李既白静静看着他,认真听他把话说完。直到林深停下话头很久,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林深熟悉李既白的每一个微表情和小动作,他很少见李既白像现在这样心不在焉,仿佛在思考什么。他甚至怀疑刚才李既白根本没在听他讲话。
“没事,有些累。”李既白声音压得很沉,仿佛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他手里还拿着一杯酒,也不见放下。少顷,他才说:“走吧。”说着径自向前走去。
“好。”林深点头,看看表已经快11点了,确实应该回去了。
然而不等林深跟上,李既白突然停下,转过身,就那么定定看着他。然后,像刚刚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般,缓缓开口。
“阿深,我手表落在楼上房间了,你去帮我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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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阿深,快上去。上去给你看个大宝贝。
言城:我是关键人物,后面有大用处。
第21章今晚你留下
“好。”林深想也不想点点头。
“阿深,”李既白突然又喊住他,将手里的酒杯递过来:“帮我把酒喝了吧,刚才安德烈拿给我的,但我喝不下了。”
林深接过酒杯,小声咕哝了一句:“以后别喝那么多。”然后一仰头,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既白眼神闪了几闪,看着林深转身向楼上走去。
“阿深……”
林深回头:“怎么了?”
夜色氤氲在灯光中,冲淡了视觉,李既白站在远处,只有一圈还算清晰的轮廓。所以林深就没有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和犹豫。
林深笑笑,提高声音说了一句:“我很快下来。”说完便走上台阶,拐进大厅里,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李既白站在那里,面朝着林深离开的方向,像一座雕塑,久久未动。
他在刚刚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喊了三次“阿深”,但没有一次是让他停下来。
这时候的李既白还不知道,这一幕将成为他余生最后悔最痛苦的一幅画面。
楼上房间不多,都是用来给宾客休息留宿用的。林深很快就找到了李既白说的那个房间,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他快步走进去,四处逡巡一番,很快就看到李既白常带的那块手表,正静静躺在床头柜上。
他拿起手表又仔细看了下,再次确认无误,便放进兜里,准备离开。
房间里只开了阅读灯,昏暗静谧,所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的时候,让林深心里莫名一跳。
来电显示上的那个人这会儿应该还在楼下等他,不知道给他打电话是不是又现什么落下了。他停下脚步,按下接听:“手表找到了,我这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