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那时候……怎么会知道我出事的?”
第一次遇见顾珩,温以穗才四岁,小萝卜头站起来,只够抱住顾珩的大腿。
温母端庄大方,搬家第一天,就给邻居都送了小甜点。
她长得漂亮又温柔,邻里对她无不赞赏。
温以穗则不然,小姑娘任性又爱哭。
好几次路过温家,邻居都听见温以穗的哭天喊地,以及温母轻柔的歌声,好像在安抚小孩。
“隔壁小孩又哭了。”
不知第几次,顾珩从学校回家,又一次听见母亲的哀叹。
顾母无奈摇头,转身叮嘱顾珩动作快点,他们等会要去外婆家,天黑前得出。
小小的顾珩板着脸,老气横秋:“知道了,我不会迟到。”
行李收拾妥当,出前却出了意外。
隔壁的小姑娘从家里跑出,温以穗哭得失声,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一头扎进顾珩怀里。
嗓子冒烟,温以穗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只凭着本能,紧紧攥着顾珩的袖子不放。
随后而至的温母满脸歉意,连声道歉。
行人路过,哀叹温母的不容易,又责怪温以穗的不懂事。
紧攥自己袖子的女孩被温母强行从自己身上剥离,顾珩双眉紧皱。
“穗……穗穗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外婆家吗?我可以照顾她的。”
“太麻烦了。”温母婉言相拒,低头抚摸女孩光滑的面庞。
声音饱含歉意,“而且穗穗最近感冒了,不能出远门,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
有理有据,顾珩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
那一抹布料终将从自己指尖滑落,温以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珩最后从后视镜看见的,只有女孩泪眼婆娑的一双眼睛。
再之后的记忆温以穗记不清,只记得不久后,自己被关进地下室。
逼仄的地下室幽深安静,连一束光也没有。
温以穗吓得大哭,一遍又一遍拍着门。
可惜邻里对她的哭声早就免疫,估计还会嫌吵,在家偷偷骂一句温家小孩不懂事。
大夏天,密闭的地下室好似一个蒸笼,口干舌燥,温以穗渐渐感觉到无力。
捶着门的小手逐渐下移。
隐隐的,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
好像是顾珩。
少年沉着又冷静:“阿姨,我的手机是不是在穗穗那里?”
他佯装懊恼,“明明下午出门前还在的。”
那段时间,他唯一见的人,只有温以穗。
温母笑得温柔:“阿姨明天给你找好不好,今天太晚了。”
“不行。”顾珩软硬不吃,连身后父母的劝诫也不放在眼里,态度强硬,“我现在就要!”
十岁小孩嗓子的杀伤力,还是十分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