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啊啊啊啊啊!”管营双手的青筋暴起,目眦欲裂的看着桌上慢慢咽气的手下,他的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显得很冷静,但有一种东西笼罩着他,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这人正在暴怒中。
盛昭池无比庆幸刚才他们将她脚上的麻绳给解开了,她忍住想颤抖的身体,脚步有些虚浮地踉跄了几步。
管营的视线落在盛昭池的身上,像是把刀子:“你说!是不是你!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盛昭池还没说话,管营便撑着桌子要朝她扑过来,“我要你偿命!!!”
管营的理智已经彻底被烧干了,现下跟着他的这些人都是他哥往日的心腹,门外的情况他不用猜都能知道,唯一的纰漏就在盛昭池的身上。
“你说,是不是你引人过来的!我要杀了你!”
他从桌子下方抽出一把短刃,挥舞着就要冲盛昭池扎过来。
第11o章得哄
管营从桌子下方抽出一把短刃,挥舞着就要冲盛昭池扎过来。
短刃的刀口上乃至刀柄上还有不可忽视的血迹,这一击丝毫不见他伤重的意味,眼睛里全是绝望的恨意,握着短刃就直直地冲盛昭池冲了过去,势必要她偿命的架势。
盛昭池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得倒退了几步,一夕之间只觉得时间放慢了好多,倒退时腰间撞上门边的木柜上,她来不及细想脸上不断在散着滚烫的东西是什么,手指堪堪慌乱地搭上旁边的陶瓶子,短刃的刃尖就快要扎到眼前。
盛昭池根本来不及绝望,下意识也是最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额头前的丝随着突然袭来的刃风晃动起来,阖上的眼帘被霎时间卷来的冷意所淹没。
紧张的心绪在那一瞬间爆到了极致。
唐砚则赶到的时候,便看到盛昭池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的土墩边上,一点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就这么傻傻的坐着。
他从马上翻身下来,却只踟蹰于原地。
贺天宁从身后追上来,见唐砚则牵着马不动,视线在他身上和遥坐在一处的盛昭池身上跳跃,“大人,你不过去?”
唐砚则回过神,淡淡道:“把人带回去,好好审。”
“得令,属下这就去。”贺天宁挑眉,看了眼门框边站着的两个黑衣人,心中凛然的同时面上笑着说:“还是大人有远见。”
唐砚则颔,见他将马绳拴好往屋子走去后,方才松开背在身后攥紧的手。
他站在原地依旧是迟迟不动,直到屋子里的人将尸体拖出来,他才抿了抿嘴迈开了步子,朝盛昭池走去。
屋子里的动静盛昭池重耳难闻,今天生的一切都太快了,快得让她压根没时间消化。
盛昭池从被绑以后便一直暗暗嘱咐自己要冷静,但直到那手下利箭穿喉死在她面前,再到管营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打晕在地……都太快了,刺激害怕的心情悬挂在心头,到现在都没消退。
她的脑中时不时就会闪过那手下被穿喉时双目欲裂的模样和管营暴起要杀了他的憎恶神情,接着很顺利地,盛昭池想到了自己脸上已经干涸却总觉得还烫着的液体。
她怔愣地抬起手想去摸一摸,指尖伸到一半却停住了,她不敢。
模糊的眼前停住了一双脚,盛昭池见人迟迟不走,强迫自己平淡道:“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调整调整就好了。”
说完,盛昭池又将手拢到胸前,整个人蹲坐着缩成一团。
站在面前的人还是没走,反倒是轻轻地碰了一下盛昭池的肩膀。
盛昭池闭了闭眼,“我真的没事……”
衣料摩擦声传来,环扣清脆的互相磕碰,面前站着的人蹲了下来。
“用这个吧。”他说。
盛昭池怔愣,缓缓睁开眼。
他递来一张干净的手帕,放在盛昭池的面前。
“唐大人……?”盛昭池呆呆傻傻地看着正蹲在她面前的唐砚则,跌宕起伏的心境一瞬间像是到达了平地,逐渐停止了强烈难耐的起伏。
唐砚则看着盛昭池眼眶微红,眼中滚过一丝慌乱,他眨了一下眼睛,白皙的手指轻轻覆盖上她脸上的脏污血迹。
一点一点地摩擦,指腹轻缓,指尖温热,逐渐融化了粘连在皮肤上的血腥。
盛昭池看呆了,只顾着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唐砚则见她盯着自己看,瞟了眼自己的指腹上的血迹和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指,手指反转间擦拭的东西就被替换成了刚才送到盛昭池面前的手帕。
盛昭池愣一回神,眨了眨自己一直盯着人看而有些酸胀的眼睛后低下头去:“唐大人不用管我,我在这休息休息就好了。”
“抱歉,我来晚了。”
盛昭池脸上的血迹就足以说明她撞见了那种血腥的场面,而且距离还不远。
“没事,这怎么能怪唐大人呢。”盛昭池将自己的下巴压在膝盖上,闷闷地说。
“抱歉,今日的事情是我欠考虑,我……”
盛昭池打断他:“唐大人,你已经告诉过我要小心管营了,是我没想到他会为了绑我……所以这件事不怪你,反倒是你,又救了我一次,这大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了。”
盛昭池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今天的事情有多少的唐砚则可以预见的,又或者他安排的,出点都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