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月宫的月桂吗?”束台道:“那棵树是琉璃样的,但它也会结黄色的花,吃起来有点甜,还带着一种冷香。那棵树就是自长留来的。长留还有很多这样的树,会连成一片淡黄色的云。”
说着,束台有些怀念,长留算得上是束台的家,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殷晚看着束台,束台满脸期待,这样子,倒不像个活了很久的老神仙。
云舟行了两日,那天清晨殷晚走出来,走到船舷边看,只见云舟之下是一片汪洋大海,远处浅淡的云模糊了天际,的确是水天一色的盛景。
束台站在他身后,“长留到了。”
云舟停在半空中,殷晚并没有见到海面上的长留,他看向束台,只见束台抬手结印,泛着金光的符文冲向天边,殷晚清楚的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他看去,只见天边像是铺了一层琉璃,随着束台的符文,琉璃像纸一样碎掉了,那层琉璃之后,长留的影子出现在了几人眼里。
“这是天道的结界,”束台收起手,道:“当年天道将神族放逐八荒之地,连带着也将长留封印在了结界里。”
束台挥了挥衣袖,一行几个人站在长留的边界。李桥站在二人之后,小谢则被收在云舟中温养神魂。
殷晚上前一步站在束台旁边,“这便是长留吗?”
束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土地,记忆里柔软的青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焦黑干裂的大地,偶尔吹来一阵风,带着咸涩的味道,呛的人一阵不适。
束台看向远处,焦黑的土地绵延出很远,周围一片寂静,束台甚至拿不准,这里是不是一片死地。
殷晚站在束台身边,捏了捏束台的手掌,道:“先看看情况吧。”
束台点点头,他指尖捻了灵力,如萤火一般四散着飞去,仔细探查整个长留的情况。
身后数道青刃破风而来,几人神色一凝,旋身躲避。束台正专心探查长留,殷晚见状拉了他一把,一支箭一般的青刃擦着殷晚的手臂飞过去。当下,殷晚的衣服上便沁出了点点血色。
束台回过神,施下结界保护李桥和殷晚,他转过身,眼睛里带着显见的怒意。
“何方宵小,还不现身!”
随着他话音落下,远处焦黑的土地上出现了好些身着青衣的人影,个个手持弓弩利刃,警惕的看着三人。
“来者何人!”为的那个青衣人问道。
束台长身而立,眉目一片冷凝,“我还没问你们是谁呢?无缘无故,为何出手伤人!”
那些青衣人里有人道:“不要同他们多话,想必又是哪个天庭的走狗来找我们的麻烦。”
“放肆!”束台长袖一挥,毫不掩饰的释放自己的威压,这些个青衣人受不住,被压的冷汗直流,半跪下来。
“束台上神手下留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束台看去,只见一个白苍苍的老人,身着麻衣,手持拐杖,走到束台跟前,颤巍巍的行了个礼。
“这些孩子们不曾见过束台上神,冒犯之处,还请上神见谅。”
“你·····”束台看着面前的老人,“你是文景?”
“上神还记得我。”
束台收了威压,那些青衣人纷纷走到文景身后,目光依旧没有一丝放松。
“文景长老,他是谁?”
文景道:“这便是我经常同你们说的,曾挽救族人与危亡之际的长留之主,束台上神。”
人群中一片哗然,“束台上神?······他便是束台上神?”
很快,这些青衣人的目光从警惕变为了敬仰,纷纷跪下行礼,“拜见束台上神。”
束台皱着眉看着这些人,文景向他解释道:“多年来,天庭时常派人来寻我们的麻烦,孩子们是将上神当成了天庭那帮人,还请上神不要怪罪。”
束台摇了摇头,回身站在殷晚身边,道:“他受了伤,我想先回洞府去。”
“好。”文景命人给束台引路,他则先回去通知族人们来拜见束台。
束台扶着殷晚,眼眸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一路往里走,里面的情况要比外面好些,有了些草木虫鱼之类,只是远非束台所描绘的那般漂亮。
路上遇到了一些人,他们对着束台身边的青衣人打招呼,然后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束台。这些人里没有多少是束台认识的。
想想也是,被关进樊渊之前,文景都还是个少年的模样,而今也已经白苍苍了。那些旧时的族人,怕不是早已经陨落了。
几人在一座石门前停下,石门有禁制,除了束台没人能打开。束台抬手拂袖,一阵金光闪过,石门便随着沉闷的声音打开了。
青衣人并不上前,只在门口行了礼,道:“上神若有什么吩咐,我们皆在门前侍候。”
束台点点头,大约是有些不习惯,所以看上去有些冷淡。
束台殷晚李桥三人进了洞府,甫一走进去,石壁上的夜明珠便出亮光,将洞府照得格外亮堂。
束台给李桥指了一个石洞叫他去照顾小谢,自己扶着殷晚往里走。转过一块大石,便是一块开阔的地方,造型奇特的枯藤做桌椅,泛着寒气的寒玉做石床,床边垂着鲛绡纱,泛着珍珠样的莹白的光泽。
殷晚坐在床上,束台为他疗伤,因为伤人的法术与束台的法术系出同源,所以他没办法为殷晚拔除伤口中的灵力,只得慢慢的养着,等伤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