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大喜,在那群邻居中又有了面子,得意了起来。一群人说说笑笑的走了,妇人连儿子都忘了带上。
男子还待在摊子前,若有所思。殷晚把银票还给他,男子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束台道:“那当然。”
殷晚笑道:“她们说你父辈很穷,但是你出手就是几十两的银票,可见你于经商一道的确有天赋,有财缘。”
男子一想也是,拱手道:“在下元景明,谢过二位吉言。”
元景明高高兴兴的走了,殷晚道:“你会算命?”
束台摆弄摊子上的东西,道:“我可是上神,一眼看去,前世今生,上下八辈子都能给你算出来。”
殷晚起了些兴致,“你不妨给我也算算?”
束台于是盯着殷晚看,看来看去没看出个所以然,他道:“我看不出来,你的前世今生就像是蒙着一层雾一样。”顿了顿,他道:“或许是因为你我有渊源,所以我看不出来。”
殷晚点点头,不甚在意。
“对了,”束台道:“这两天,我要去蓬莱一趟。”
“去蓬莱做什么?”话问出口,殷晚就知道问错了,束台要去蓬莱自然有自己的事,而那些事是殷晚没法插手,也插不上手的。
“去见西王母一面,处理一些旧事。”束台看向殷晚,“我很快会回来,这段时间,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殷晚点头,对着束台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有些敷衍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殷晚:与我无瓜的事情,不高兴
第12章
仙山蓬莱,周身云烟缭绕,不被凡人所觉。束台故地重游,当年随手洒下的种子都已经长成了遮天蔽日的大树,叶子一层一层,日光洒下来都变得斑驳。
“原来你还活着。”瑶池边,西王母站在那里,望向束台的眼睛,复杂不已。
“我也时常觉得,我可能已经死了。”束台坐在瑶池边,伸手撩动了瑶池里的水,里面的莲花和锦鲤都不认得他,被他一惊,都跑远了。
西王母笑了一声,眼睛却有些红了。
束台看向她,“还要多谢你,为我做了一个扶桑木的身子。”
“不值当什么,”西王母也坐下来,衣摆铺在水面上,闪烁着浮光粼粼。
“扶桑木受不住天雷,遇上天道,你退两步也无妨。”
束台看了她一眼,“这倒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不然还能如何,”西王母轻拨水面,“自你落入樊渊,族人们一再被驱逐,被迫退回八荒之地,一旦踏出结界,天罚便如约而至。”
她看了束台一样,“这些年来,我时常在想,我们做的那些事情,你被罚入樊渊这么多年,到底值不值得。我们是神,却像丧家之犬一样颠沛流离,失去了神的尊贵,活着真的比死好吗?”
束台垂下眼睛,有些黯然。
“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如果结果改变不了,那你又何必再待在樊渊。”西王母看向束台,“即便是神魂消散天地,我也希望最后这段日子你是自由的。”
束台抬眼看她。“你知道能让我离开樊渊的方法?”
西王母敛了敛衣袖,声音平复了些,“前一阵你的气息现世,引起天庭一阵动乱,玉帝特特往他跟前去了一趟,依稀听见说有个法子能将你放出来,需要一个命格不凡的人,具体做什么还不清楚。”
“怎么又跟人扯上关系了?”
西王母哼笑一声:“从前以为天道喜欢仙,所以容不下神。但是你看看如今凡间的模样,天道喜欢谁还不是一目了然。大抵是因为仙跟人更亲近,所以爱屋及乌,连带着也喜欢仙。”
西王母看向束台,知道他心里多半还没想好,便道:“我这边先着手去找这个人,你······你好好想想吧。”
束台点点头,目光看向远方。
西王母看着他,有心活跃气氛,便问道:“听青鸟说,你同个凡人走得很近。”
想起殷晚,束台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笑道:“是啊,他叫殷晚,我同他有些渊源,所以他能避过天道,进入樊渊。若没有他,那扶桑木也进不了樊渊。”
西王母道:“你呀,还是没变,这么多神里少有能入你眼的,倒巴巴的同个凡人打交道。”
“凡人很有意思,”束台道:“天道将凡人作为万物之长,是有道理的。”
西王母不以为然,她不喜欢人,认为人性狡诈。神养什么样的宠物都好,就是不能养凡人。
“凡人不是你座下的那些飞鸟走兽,不能这么算的。”束台向她形容殷晚,“他极漂亮,也极聪明,说的话,叫我心里很熨帖。”
西王母不以为然,手边围绕着几条漂亮的锦鲤,“我瑶池里的鱼儿,也漂亮,也聪明,也会说话讨我高兴。”
“那不一样,你与这条鱼儿,是主人与宠物。鱼儿讨你开心,是因为你是主人,换了个主人,它一样会讨那人开心。”束台道:“我与殷晚,是朋友。我们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是独立的,可以交流的。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他会挂念我,我出了点什么事,他会担心我······”
“得了吧,”西王母打断他,“不过一个凡人,也配同神做朋友。”
束台就笑了,“你就是这点不好,瑶池待得久了,人也变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