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慢些,”谢离垂眸,把玩着那簪子,道:“外头起风了,刮得路边的树影子摇摇摆摆的。我回来的时候路上一个人影也不见,灯也给吹灭完了,你一个人回去务必小心些。”
郗真的脚步停在门前,他转过身,道:“既然天色已晚,今日我就歇在师兄这里吧。”
谢离看向郗真,郗真理直气壮的看回去,“不可以吗?”
谢离点点头,“当然可以。”
郗真还是睡在竹榻上,谢离从柜子中拿出来床褥给他铺床,郗真则一直站在窗户边,摆弄着窗户。
“谢离,”郗真问道:“你这窗户怎么关不严,老能听见外头刮风的声音,鬼哭狼嚎的。”
谢离头也不回,“窗户年久失修,一时半会儿关不上的。”
他站直身子,道:“床铺好了,休息吧。”
“好。”郗真坐在竹榻上,竹榻上铺了几层褥子,软倒是很软,只是正对着窗户,叫郗真有些不自在。
忽然一下子,谢离吹灭了灯。外头的树影子映在窗户上,摇来晃去的。
“谢离!”郗真一下子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道:“我要跟你一起睡!”
不等谢离拒绝,郗真就钻上了床。他还不睡外面,从谢离身上爬过去,躺到里面。
一把泼墨般的长落在谢离身上,谢离伸出手,还未抓住,长就如流水一般淌走了。抓不住的感觉让谢离蓦地生出一股郁气,他伸手去拉郗真,却不小心拽到了郗真的头。
郗真急急地叫了一声,“疼!”
谢离松开他的头,却一把将郗真揽进怀里。
郗真挣动,道:“干什么,放开我!”
“嘘——”谢离阖上眼,道:“你听,外头什么声音。”
外头的风刮得越来越厉害,从窗户的缝隙中传进来,呜呜咽咽的,像是有人站在窗边吹笛子一样。
郗真这么一想,立刻觉得浑身上下毛毛的。他不挣扎了,很积极地将脑袋埋在谢离怀里。
郗真很瘦,谢离怀抱着他,几乎不费一点力气。他的肩膀单薄,脊背也是,薄薄一层绸缎下,谢离抚摸到他颤动的蝴蝶骨。
“以后还是要多吃些。”谢离忽然道。
郗真一头雾水,“什么?”
“你太瘦了,”谢离的手掌游走在郗真脊背上,“一摸都是骨头,硌手。”
郗真不乐意,道:“谁叫你摸了?”
他要挣扎,但是手脚都被谢离紧紧锢着。谢离没有停下动作,一双手肆无忌惮地抚摸郗真的身体,手掌滑过绸缎,出窸窸窣窣的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