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将话开了个口,剩下的就没那么犹豫了,绥帝定定看着南音,“封后的旨意,我已拟好,礼部那边亦已在准备,只待你回扬州。”
“你若有喜欢的布置,先和全英说好。”
他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温和细语,但在南音耳畔,每一个字都如擂鼓。很茫然地眨了几下眼,仍没反应过来。
她是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可那也不是这样的准备啊。
等绥帝连唤了好几声,南音才回过神,“先生……是不是太快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鲁莽。
绥帝却道不快,这件事,从南音随慕家人回去过年的那时起,他就在准备了。
南音有很多想问,譬如先生为何会喜爱她、怎会封她为后、他要如何服众之类,到最后,一个音节都没出。
绥帝知道这话对南音而言也许有些突然,但于他而言,已是他能等待的最长时间。
再长他也等不了。
所以对于南音沉默许久磕磕绊绊问出的“已定了吗?”,给予的也是不容置喙的颔。
南音早知他行事强势,但放在她身上几乎是头一遭,还有些适应不了,此刻连寻常小娘子会有的羞涩都没来得及。
已是深夜,对于绥帝说的那些椒房、布置之言,她只能别开眼,轻声回:“请容南音想想。”
作者有话说:
可恶啊,他要精心准备告白让我抓掉了不少头!
呜呜呜呜女鹅拒绝他,狠狠拒绝他,让他吃够爱情的苦!【bushi
第46章
说是想,其实不过是给自己多些独处的时辰来适应。封后的旨意都已经拟好,似乎也容不得她有甚么反悔之言。
南音感觉自己在戒药瘾期间应是说过些话,做过些事,可回忆时仍甚么都想不起。
琥珀正快乐地收拾行李,对回温家一事极为期待,紫檀走到她身侧,提壶添茶,“娘子怎的一副愁思模样,舍不得离开吗?”
她笑着问出这话,见南音静静倚在引枕上出神,故有此一问。
“前些日子我在断瘾时,是否说过甚么话儿?”
紫檀被问住了,轻声说:“娘子每每不适,只留陛下在身侧,婢和琥珀她们从来不允侍奉。”
南音记得,她清楚自己作时的失态,不想伤到她们,看来问不出甚么。
她点了点头,多思无益,徒添心乱罢了,干脆起身和她们一起收拾,边说:“你们的衣物也要多收些,听说扬州那边儿已经暖和许多了,已经换上了春衫……”
临别前的五日时光,便如此缓缓淌过。
在这期间,又生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绥帝从江南道派往岭南赈灾的粮车在途中被劫了一半,据称是走到半路遇到岭南那边的劫匪,数众且凶悍至极,押运官未经风浪,竟被吓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