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是前一刻他还在因绥帝的连番明策而敬畏不已,下一刻看到这条等待他们修建的长渠就又变换了心情,反反复复。
绥帝倒是很坦然,不觉得这有甚么特别的,或者说只要是为南音所做的事,在他这儿都有不同的标准。
“不喜欢吗?”他问。
“很喜欢。”南音面上是自真心的笑,绥帝见了,亦是悦然。
她接着道:“只是让先生费心了。”
“不算费心。”
想想也知道,费心的确实不能说是他,他只需下令即可。
南音眸中含笑,不就那些事表太多看法,有的时候,她也只想放松地享受他人的好。
在绥帝带领下,南音亲手放了一盏小鹿花灯,据称原型正是呦呦。
她还从两旁常青树的枝丫上现了不少东西,是绥帝给她备的礼物,都不贵重,但很合她心意。
南音的脚步都变成了小女孩儿,蹦蹦跳跳,从这棵树跃到了那棵,每一次都有惊喜。
等到她累得走不动时,绥帝告诉她,那些礼物仍未寻尽。
“难不成先生一路上都着人放了东西吗?”南音随口这么说了句,没想到竟得绥帝颔。
“……还是先生厉害。”
她着实是找不动了,依旧很倔强地告诉绥帝,把这些东西继续放着,等到她来日有空,定会回来全部找齐。
绥帝颔,“不急,日后自有大把时间来寻。”
好像确实如此,南音暂想不到太远,今夜她得到的惊喜太多,多到即便回了永延轩,眼眸仍止不住地完成了月牙。
壶中茶水咕噜噜地冒起,侍女执壶为绥帝倾上热茶,自觉告退。
“这个时辰先生再喝茶,夜里许要睡不着了。”南音提醒道。
绥帝一顿,持杯的手停住了,嗯一声没有再喝,手指搭在杯沿,似在沉思某事。
南音其实不怎么困,她只是累而已,此时见绥帝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坐在一边轻轻点了点拆下的一只锦缎制的小兔。
灯芯燃烧,出细微的噼啪声,久久再无其他声音。
终于,在灯影愈暗淡之际,绥帝开口道:“在扬州至多待两月,我便派人接你回长安。”
两月的时间,不长不短,南音不明所以,说了声好。
绥帝又顿了下,道:“你可喜欢椒房?”
“……先生?”南音握住小锦兔,不知是不是听错了。
掖庭椒房,后妃之室,但绥帝的意思,定不是简单把她迎进后宫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