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剂点头:“好久没见过这么质朴的花纹了,我要记下来这种风格。”
什么“质朴的花纹”?为什么听起来像是骂她土呢?
6小时气鼓鼓的,觉得自己纯洁的人设被玷污了,她也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骂他,毕竟那个文胸是她怼到人家面前给他看的,他只是记性很好地复制了出来。
她凑得离他有些近,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的腮帮子和撅起来的唇。
四目相对,方剂嫌弃地从手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嘴。”
方剂沉浸在工作中的样子让6小时略微不爽,大概是她无所事事所以看不得人家勤奋,就像个顽劣的自己不爱学习的学渣看到优等生熬夜刷题就想捣乱一样。总之她第三次推门进书房给方剂倒茶的时候,方剂终于注意到她了。
他问她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6小时把口袋里揣了半天的扑克拿出来:“打牌吗?”
方剂摇头。
6小时:“玩彩头的。”
方剂再次摇头:“你没有事情可以做吗?比如写写段子?”
“goodea~”6小时像个专业荷官,两手换着颠牌,“就写知名设计师大战李逵,半夜被黑猫在脖子上种草莓吧?”
方剂的手不自觉地摸到脖子上被李逵舔出来的红印子,猫的舌头剌人,那晚舔他的那几下居然把他脖子舔出了印迹。
“你刚说什么?”方剂看她。
6小时:“说人类终将被高贵的猫猫打败。”
方剂:“上上句。”
6小时:“打牌吗?玩彩头的。”
方剂把放下:“输了别哭。”
“耶吼~”6小时高兴了,搬把椅子坐到方剂对面,“那我们赌什么的?”
方剂不和她玩钱,反正赢了输了钱都得给她,没意思。
6小时表示赞同,并且极具创性地提议道:“人家输了是脱衣服,我们就穿衣服吧,输一把穿一件衣服,我看6匀这边衣服挺多的。”
方剂朝她比大拇哥,“你真会玩。”
身为6匀的贴心表姐,6小时非常细致地挑选了柜子里那些看起来不贵并且套起来不麻烦的卫衣,一一摆在卧室的床上。
然后在书房跟方剂玩牌,为了避免游戏过快,他们三局两胜,输了的就套一件衣服。这规则是有点Bug在里面的,因为赢了也不脱衣服,两个人最终的结果就是越套越多,成为两个圆滚滚的套娃。
套到第八件卫衣的时候,6小时已经闷得喘不动气了:“你觉不觉得有点热?要不开会空调?”
方剂输得少,身上只有三件衣服,也觉得背上出汗了。
他俩打开空调,又坚持着玩了十几把,这才友好地结束战斗,各自睡觉。
就这么作天作地的,在这样一个对热无比敏感的时局里,6小时半夜烧了。
第6章、第4天
6小时夜里觉得口渴起来喝水,结果脚不听使唤,手也软绵绵的。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烈酒的后劲还没过,后来觉得眼皮烫,屁股也热得很,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烧了。
6小时翻箱倒柜的寻找退烧药,方剂睡得不沉,听到声音就开门出来看。见6小时脸色通红,他抬手去试她的额头,烫手。
“我量过了,39度7。”6小时身上热,牙却冷得打颤,“我不会是中招了吧……”
“应该是晚上吹冷风吹得。”方剂安慰她,转身回书房烧热水。
6小时找到了一盒感冒药,过期俩月了,这个时候她也没空计较,掰了一粒就吃下去,念叨着:“昨天做核酸的时候前面那个大爷乱吐痰我就应该离他远点……哎,哎你别管我了,你回书房去,我得先隔离一下看看情况。”
方剂把一壶水和杯子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没再说什么,走了。
6小时喝了杯水,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晕乎着搜索冠症状和后遗症,搜完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她好像听见外面有说话声,跑下床拉开条门缝,听到方剂在跟人打电话,是在说她的情况。
6小时慌了,想到一些可能性,冲去方剂面前惨兮兮地要抢他的手机,“你先别上报,别抓我,我不要去方舱呜呜呜,你让我观察观察呜呜呜……”
“什么?我在咨询我哥,他是传染科医生。”方剂拍拍她的肩,“没人要抓你,洗把脸去睡觉。”
“真的吗?”
“真的。”
他说话掷地有声,6小时信了,洗了把脸回卧室躺着,眼皮沉重脑子却混乱,迷糊又睡不着。
好在那片过期感冒药有奇效,没睡安稳的6小时早上一睁眼立马就测体温,已经退到37度了。
她松了一口气,同时感觉头还胀胀的,又倒头大睡,这次因为心安了睡得也踏实了不少。
天大亮以后方剂来敲门,他还没有跟她熟到要生死与共的程度,因此是戴着口罩来给她送早餐的。他不会做饭,但是把麦片煮成粥的能力还是有的,那袋麦片眼瞅着就快吃完了,不过也就最后两顿了,忍一忍就凑合过去了。
6小时缩在被窝里给他看温度计,表示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她现在感冒了,他最好还是戴着口罩以免被传染。
方剂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今天还热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