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水晶灯从二层挑高的房顶上悬落下来,把他的脸照得很清晰,还有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也是明晃晃的。
盛悉风刻意忽略,只作专心看几处伤口,但他眼睛离眉骨那么近,存在感强到爆炸,她只能将目光集中再集中,才能不与他的眼神对接。
“你眉毛这里,是不是要去缝个针啊?”她真觉得创口挺深的,都能看到里面的肉。
她说话的时候才看他,他的眼神和她想象中差不多,漆黑明亮,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不用,你动手吧。”他想到点什么,“害怕?”
盛悉风是有点害怕,但距离他航班起飞的剩余时间不多,去医院已然来不及,她只能逞强说:“不怕。”
江开很配合地扬起脸,任由她动手。
盛悉风用生理盐水沾湿棉球,狠下心摁下去,破口触碰到盐水,他眉头轻轻皱了皱,但也仅仅如此,没有多余的反应,他纵横赛场那么多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皮肤不平整的质感很清晰,盛悉风心里直犯哆嗦,她手都有点抖,咬着牙快帮他清洁好创面,然后用棉球摁住他的眉骨,摁了一两分钟,她轻轻抬起看一下止血的情况。
血还在流。
“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自然流露的、未经掩饰的担忧落进江开眼里,他眼神也彻底柔软下来,摇摇头把她抱住,顺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我没事。”
他的动作太自然了,以至于盛悉风都没能在第一时间现不对劲,让他抱了会她才推他:“你别动我。”
江开展示自己的手给她看:“血已经干了。”
盛悉风成功被他带偏重点:“那也脏。”
“我去洗手。”他马上收网。
“洗了也不能抱我。”盛悉风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掰扯清楚,他一回生二回熟的,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比没离婚的时候都顺手,“你不能想怎样就怎样,你搞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
说到这里,她记起前一晚他的冒昧,不由怒上心头:“你昨天那样,我完全可以告你性-骚扰,再有下次,我就报警了。”
提及昨天,他视线下落到她丰润的唇上,意味不明地停了几秒,才重看她的眼睛。
很有诚意的样子,浑然看不出方才眼神开车的嫌疑:“知道了。”
盛悉风想把医药箱扣他头上,但没有确切的证据。
就在她蠢蠢欲动之际,江开的手机响了。
车队经理的电话,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在机场,再不济也该在半路了,可事实上这会他还在家里,盛悉风暂时放下个人恩怨,加快动作,继续清创工作。
“还没出。”江开这话一出来,对面就炸了,盛悉风都能听到那通狂轰滥炸,具体听不清,但她听到了无数个“fu-ck”。
江开不堪其扰,将手机拿的远些:“我受了点伤。”
车队经理紧急刹车,转而焦急万分关心起他的伤势。
“轻伤。”江开怕团队大动干戈,连忙澄清。
经理又开始fu-ck了:“轻伤不下火线,你拖延什么?”
江开改口:“也没那么轻。”
经理被他逼疯了,直接开了免提,那头不少人,劝的劝,求的求,凶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