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记忆更为混乱,碎到几乎以帧为单位,每一帧都矛盾而割裂,她似乎也挣扎过,他下嘴好重,手里更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好几次换气的空档她都想呼痛,但不知怎的,每次却都忍不住仰头索-取。
脑子重恢复清明,是他松开她,然后抱住她的脑袋,在她头顶克制地喘气,呼吸很重,在寂静夜里被放大,性感得不像话。
他过了很久都没能平静下来,最后忍无可忍掐她脸颊一把,又在同一位置用力亲一下,不知道是跟她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我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说完起身去了浴室,在淅淅沥沥的花洒落水声里,很久都没有出来。
而此时此刻,他一派坦坦荡荡站在她面前,清风霁月的模样,根本无法和昨夜的失控联系起来。
“起床吧,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等你了。”他淡声说着。
盛悉风无法从他的表现里找出半分端倪,她越来越倾向于自己只是酒足饭饱思淫-欲,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
更不可能问他,要真是梦,当他知道她幻想跟他做这种事,他至少笑她笑到八十岁。
她心不在焉吃掉他给她带回来的早餐,又收拾好行李,随着众人一道离开度假山庄。
她把金毛交给江开,自己则驱车去学校,今天她的专业老师在学院有个人演奏专场,她要过去捧场。
车到半道,摸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她记起自己昨晚睡前将身上的饰都摘掉放在了洗手间台盆上。
只得掉头返程。
已经有保洁在屋子里打扫卫生,正在给次卧收拾床铺。
盛悉风想到金毛干的好事,拿好饰,她抱歉地走进次卧,打算道个歉再给点辛苦费,毕竟搬床垫很累:“阿姨,不好意思,我们家狗昨天晚上又尿床了。麻烦你们了。”
“啊?”两个保洁奇怪地对视一眼,“又尿床了?”
盛悉风尴尬地点头;“不好意思。”
“我们没收到消息啊。”其中一个阿姨说着,翻起床褥下看底下的床垫,将整个床垫扫视一圈,“没有呀。”
另一个阿姨也说:“是没有,尿床床垫肯定是湿的臭的。”
二人还把刚拆下来的床垫和被褥摊开检查。
不出所料,干干净净,什么污渍都没有。
阿姨笑道:“小姑娘,你记错了吧。”
“你儿子,又尿床了。”江开说这句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她记得清楚,也记得他那句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信你去看”。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果,她灵魂出窍般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直到保洁叫了她几声,她才勉强一笑,匆匆离开。
小屋外阳光刺目,风吹过,秋千轻晃,她听到心里有个角落破壳芽的声音。
旧梦苏醒。
他在释放甜蜜的信号,留下惹人猜疑的痕迹,要她寻找相爱的证据。这曾是她最热衷的游戏。
这个游戏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入局。
第22章
第一次入局——
盛悉风上高一的那一年,每天花式听闻江开和沈锡舟的光辉事迹。
两个男生处于叛逆巅峰期,翘课,早恋,拉帮结派,干架,公然跟老师叫板……三天两头被广播通报批评,要不是学习好,根本就是俩彻头彻脑的流氓胚子。
沈锡舟最大的问题是早恋,盛家最初反对过、打击过,但时间一长,也渐渐麻痹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盼着他能有点分寸,别搞出不该搞的事情。
沈常沛将心比心,时常对庄殊绝的父母感到愧疚,就自己儿子这死德行,她要是庄殊绝的妈,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棒打鸳鸯。
所以那段时间,她作为盛悉风的母亲,看江开这个“女婿”也是不大满意的,要不是后来江开过了叛逆期重像个人,她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江家将心比心,能理解沈常沛的担忧。
别的问题都还好说,要是江开也闹个惊天动地的早恋传闻,等于明晃晃往盛家千娇百宠的小公主头上盖绿帽,那还得了?
好在江开身边的女生性质更像是关系比较好的异性朋友,暧-昧有余,真情不足,而且任期很短,抓不到什么具体的把柄。
于知南提心吊胆的,管不住儿子,就一个劲给“儿媳妇”放权:“你要是看到他乱来,想打想骂你说了算!除了悉风,江叔叔和于阿姨不可能同意他跟别的女孩子。”
江开在旁边听到得无语,她用得着别人教吗?本来就很会坏别人好事。
他指着盛悉风问他妈,故意挑事:“你意思是我跟她谈就可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都不看她,好像她只是他用来跟父母唱反调的工具人。
那话里威胁的意味甚重,于知南瞪他:“你敢?高中生的要任务就是学习。”
江开身上最严重的问题并不在于早恋,而在于他对梦想的极度执着。
他已经成年,高中生涯也即将落下帷幕,这意味着他不再需要监护人,法律上来说,他完全可以决定自己想过的人生。
江邵于知南夫妇俩的态度也非常坚决。
无数次的斡旋和争吵过后,江邵直接告诉他:“你有种别拿家里一分钱的话,就可以去追求你的梦想。”
听似是妥协,实则是断了江开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