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咳嗯。”沈绰歪了歪头,看了眼北狗的面无表情,心说我也不是当事人啊?问我干嘛?
郑方行想了想又说:“哦,就半天时间便成,只要把那一车干货载到青龙镖局的后门就行,到时候会有人来接。这一趟的工钱也算一半给你们,行不行呀?”
“呃,钱倒不是问题,主要是你真的放心让他去?”沈绰有些困惑,为啥他有种北狗已经变成村里人公共财产的错觉?
“放心,放心。北狗大哥刚刚都同意了的,但跟我说还要问下你的肯才决定去不去。”郑方行急道。
“是——嘛?”沈绰微微有些喜色,走哪儿打包票,算他识相。
“那行吧,正好明天赶集,我和他一起去,就搭你的豪车咯。”
郑方行乐笑了:“嫂子真会说笑。以后你们要借车,只要说一声,我立马把车赶到你家门口来。”
帮一次忙捡个人情,以后也好办事,沈绰心觉划算,冲北狗眼神示意了下。
男人就默默地上前接缰绳去了。
“哎哟,谢谢北狗大哥,谢谢嫂子。”郑方行连连点头,一边抱出车上草堆里的泥罐,递给沈绰,“这,这是我家里刚做的臭豆豉,送一罐给你们,一点谢意,不成敬礼哈。”
……
“唔……臭臭的,好吃嘛?”
路上,沈绰悄悄闻了一下,真觉得这玩意儿比臭豆腐差不到哪儿去了!
回了家他就把罐子放到了灶房最阴凉干燥的地方摆着。
两个人简单解决了晚饭,想到明天还得早起,便提前睡了。
——
大清早,山里又起了雾,沈绰匆匆忙忙喂完了鸡鸭,洗完手,就抓起他平时买菜的篮子,搭着北狗的手臂,一下轻巧地翻上了马车,找了块舒服的位置准备躺着补觉。
北狗眯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抽着马鞭,驱着马儿,上了进城的大路。
随着薄雾消散,路面渐渐视野开阔起来。
沈绰本是要补觉,但上了车就睡意全无了,他把手枕在脑后,望着天喃喃道:“要是我们家也有马儿就好了……”
他想,有个代步工具,生活肯定又能方便不少,这样每次柚柚放学回家,就不用走路了。十几公里的路程,还是挺费体力的。
“……”萧定北听见了他的自语,垂了垂眼,故意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说车赶得有点慢。”沈绰含糊过去,怕对方听见他适才那句话,又误会自己嫌这嫌那的,和原主一样不好伺候。
哪知,对方一听他说慢,手中的缰绳一下松了力道,没有一句回话,只听一声清脆的马鞭声抽空落下,马儿登时跑得飞快起来,但行车的轨迹却又不差分毫,稳稳当当地跑着。
沈绰从加剧的晃荡里睁开眼睛,看见天空的云和晨曦远去的度加快,耳边呼呼的风声变得紧迫。
他从干草堆里爬起来,在兜风的快感中,无措地眨了眨眼:“怎,怎么突然这么快了?”
“还慢么?”男人轻偏着侧脸,低沉问道。原本还怕他娇气晕车,才控制的车,没想到还被嫌弃了。
沈绰举着双手,在头顶捉他乱飞的刘海,哼道:“那我能说你快啊?”
笑死,怎么会有男人会说自己快的?
“……”男人兴奋的黑眸一缩,不自觉眯了起来,仿佛察觉到什么挑衅的字眼。
沈绰揶揄了两句,现对方没什么反应,露出一丝占上风的笑:哼,叫你把我的型吹乱了!
哪知,男人一贯冷漠寡言的姿态,在此刻竟变成了急切的反驳:“我可以久。”
“?”沈绰僵住了笑,咽了咽嗓子,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我是说这段路。只要你舒服,慢一点,久一点都可以。”
男人又咬牙切齿地补充了几句话,甚至带着一点明显的威胁意味。
沈绰听懵了,难道刚刚的玩笑话踩雷了?
他赶紧反省哪里出了差错,原主的记忆却突然冒了出来,在从前的某晚某时某刻,原主嘲讽主角用卑鄙的手段娶到了他,是因为不举,才没有其他人愿意嫁过来,并且说主角攻这辈子都逛不起窑子,因为他又快又短,姑娘哥儿都嫌弃……
沈绰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原主无理取闹的毒舌能力是真厉害啊,他要是穿成个男人,听到这话,估计都……主角最后却还只是提着干粮和打猎工具,去山里住了一宿,不跟他一般见识,当真气度不凡。
但为啥现在要跟他辩解啊?还用这种暗示的调调,记仇也不至于区别对待的反应吧……
幸亏路上没人听见他俩的话,遇上那种经验老道的色胚,还以为他俩在车上搞黄呢?
沈绰有些后悔自己出口不当,招惹主角的下场可不是他一个小炮灰能担待得起的。
想了想,他还是硬着头皮,瞎编乱造地回应了一句:“呃,其实,是,是你来都还行。”
可恶,我在说什么啊?
话一脱口,沈绰才反应过来漏掉了赶车两个字,越说越暧昧了。
他羞愤地捂住了脸。
马车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惯性使他一下仰倒在身后的干草上,他睁着大眼睛,望了望前头男人高大的背影,莫名有种后怕。
他真是疯了,主角不过是才对他改观了一段时间,他就立马撞枪口上,哪壶不开提哪壶,对方估计又把他当成了原主嘲讽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