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知道她问的是谁,当即答道:“师父,此女性子甚烈,动辄要死要活,徒弟也奈何不得。”
“看来她还是不练了?哼!骨头倒硬。”
师徒二人说的便是从良的妓·女魏姜。
自从她稀里糊涂地被李秋娘带到合欢宗之后,便誓死不练合欢宗采阳补阴的邪功。
魏姜之所以从良,就是为了以后再也不用卖自己的身子,李秋娘让她练这邪功,于她而言,和回花楼没什么分别。
是以无论华青如何威逼利诱,她都没有屈从。
如今她人被关在合欢宗半年多,早已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可正如宏远当初所说,魏姜此人是个有慧根的,认准了的事,轻易便不会更改。
她一心想做个良家人,从前的营生,自然就半点也不会沾。
如今她人虽狼狈,心里却觉得自己有朝一日终究能离开这地方。
她不知道,李秋娘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也是因为要留着她,日后对付宏远。
若说宏远和李秋娘有仇,那自然是没有的事。
李秋娘与宏远在武林中虽是同辈,可宏远却比李秋娘年轻了近二十岁,宏远了悟佛法,年少成名之时,李秋娘已然三十过半,断不可能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结下大仇。
真正让李秋娘记恨的,乃是宏远的师兄,掌管戒律院的宏泰大师。
宏远因佛法高深,成了行均大师的关门弟子,他的其余七位师兄,却比他年岁大得多了。
七位师兄在少林寺,既是他的师兄,又像是他的长辈,虽然少林寺都是出家人,但天长日久,也自然有几分俗世间的情分。
李秋娘知道宏泰铁面无私,若是宏远犯了色戒,那么即便他在如何心痛,也要当众惩处宏远,才能服众。
“当着江湖众人的面责打自己一手带大的师弟,再将之逐出门去,不知是何滋味……”李秋娘冷笑一声,冲着华青说道:“给她好生拾掇拾掇,明日带她来见我。”
“是,师父。”华青不敢多问,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李秋娘想起多年前在少室山下的日子。
那时候,她还是好人家的女儿,每日里待在家中摆弄针线,侍奉父母。
她家中双亲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在少林寺名下的田地做佃户。
李秋娘从小便是个美人胚子,到了出嫁的年岁,更是出落得花容月貌。
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来说亲的人险些踏破了李家的门槛。
那时李秋娘满心以为自己将来会嫁一个好男人,从此相夫教子。
不想村中却有一个无赖,起了歹心。
那无赖趁着李家夫妻二人去地头务农,寻着机会,进了李家院子,捂着李秋娘的嘴,将她闷得昏死过去,便扛着人去了村里的破庙,将人给糟蹋了。
恰逢那时宏泰奉命下山布道讲佛,途中经过破庙,听闻庙中似有异响,进去一看,便见两人衣衫不整,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