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只是有些紧张,不想在长兄面前那么冒失。”
白蔹气呼呼道:“二少爷怕失礼就把我撂那儿了,险些我便被叫去书房了。”
宁正裕哼声:“不也没有被叫去,再者你本来就是长兄的医师,前去书房伺候也是分内之事。”
“倘若二少爷休沐之时被夫子叫去学堂再写文章二少爷会乐意?”白蔹兀自摆了摆手:“罢了,小医也不便再此同二少爷争论,还得去厨司烧菜。”
宁正裕见白蔹像是真的不高兴了,连忙跟了上去:“你先别走。”
白蔹不耐:“二少爷又还有什么事?”
宁正裕忽然雅正的行了个礼:“今日多谢你帮忙,方才也未曾把我说出去。”
白蔹见他一副并不想拉下脸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复杂样子,觉得有些有,道:“也罢,就当我闲得慌好了。二少爷若是要去见大少爷便去书房吧,左右方才也见着他在里头了,小医且去忙了。”
说完,白蔹行了个礼,信步去了。
宁正裕倒是也没再缠着,他又看了一眼宁慕衍的书房,到底还是没敢进去,最后小心的出了抵暮园。
……
自从园子里打了个巧柔和湫儿,便一直都很和谐,下半月白蔹休沐没去摆摊,整合了两日假期回了乡下一趟。
他到城里也快两个月了,头一个月都不曾回家去,还是姜自春到城里来办事的时候,他前去相聚那么个把时辰。
宁慕衍知道他要回家,多说什么,还给了他两本医术说是给他爹的,为此除却自己给姜自春攒的东西,连带着宁慕衍给的还不少。
回去的时候府里又派了马车,由外院儿做事的刘大送他,倒是挺有些面子,一路上刘大也对他十分恭维。
白蔹倒是不在乎这些,只满心欢喜着能回家住一晚。
临近午时便到了村口,姜自春已经在村口张望好几回了。
“烈日炎炎,爹出来接我也便罢了,怎的也不戴顶草帽,好歹能遮些太阳。”
姜自春见到白蔹喜出望外,连忙上前去牵住了白蔹的手,正想问他在府里有没有吃苦,一捏他的手现比以前还软了,脸也圆了一些,登时便道:“长胖了。”
“是长开了些,哪里有长胖。”
姜自春笑了一声,牵着白蔹就要回家去,转眼瞧见一旁的刘大,客气了一声:“多谢送蔹哥儿回来,刘大去家里喝杯茶吧。”
“不了姜大夫,这朝把小姜大夫送到我还得回府里给大少爷复命。”
“你有要紧事在身,那我也就不便留你了。”
父子俩欢欢喜喜的回家去,一路上白蔹都在问姜自春的境况,听闻他在庄子里过得不错,刘家的人也再没敢使绊子和为难,连村长也对他们家很恭敬,白蔹也就放心了。
只要他爹在村里过得舒坦,即便事与愿违他还是去了宁府,那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爹,我给你带了好些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回到家里,白蔹把东西一一取出,任着姜自春看。
“都好,都好。”姜自春左右瞧着:“怎么买了这么多,还带了医书,你钱够花吗?”
“书是少爷给的。”白蔹道:“其余东西是买的,在府里有六七钱的月例呢。而且我闲暇也没空着,做了些蚊烟香油去南门寺摆摊,多少能再赚点。”
姜自春闻言很欣慰,不过又道:“你也别太劳累了,好不易有休沐的日子也还做事。”
除却上午要到书房读书,其实在府里大多时间都挺清闲,且还有人伺候,他哪里会劳累。
“爹就放心吧,我还能不知道嘛。”
他又道:“出去摆摊的时候我觉妇症之人会光顾,倒是给了我一些鼓舞,以后能多往这头钻研些。”
“这是好事啊。”姜自春道:“而今女医和医哥儿不多,你若精于此,以后不单自己的路好走一些,且也是造福于妇人和哥儿啊。”
言罢,姜自春匆匆进自己的屋里去翻了几本陈旧的医书出来:“先前你说跟着宁少爷已经在学字了,想来很快就能用上。”
“这些都是关于妇症的好书,爹收藏的,可惜妇人多是不敢求医,爹的用场也不大,你好好收着琢磨,会助长你的医术。”
书积了灰,白蔹心里却珍视的不得了,他捧到了怀里,备受鼓舞:“嗯。”
说着,姜自春又捋了捋胡须:“宁少爷待你不薄,准你回来还带那么多东西,等你回去的时候也带些东西回去赠给少爷。”
白蔹无奈道:“爹,人家高门府宅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咱们就别白费这个心思了。”
姜自春却道:“纵是如此,可宁少爷并非娇矜之人,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那也是人,是人都会求真心真诚。”
白蔹微顿。
姜自春拍了怕他的头:“可知道了?”
“爹说的有道理。”
白蔹在家里待了两日,他在家里也没闲着,同姜自春探讨又做了些治疗简单妇症的药,该回去的当天,白蔹一直磨蹭到了太阳不再那般灼热时他才背着包袱去了村口。
官道上停了一辆牛车,是村里要上城里办事的乡亲,姜自春听说乡亲要去城里,老早就打了招呼捎带白蔹。
“包袱里装了送给宁少爷的东西。”姜自春把白蔹送到牛车前:“快些上城里吧,不然待会儿该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