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存云哪敢反驳,乖乖站在原地不动。
秦方律去浴室拿了一条干燥的毛巾,不由分说地罩到阮存云头顶,大手往下按,隔着毛巾揉弄湿。
阮存云顺着秦方律擦头的力道仰起头,两人视线相交。
拍摄一天后残妆半褪,看在秦方律眼里,便是阮存云飞红的眼尾,殷润的唇瓣,脸上还有细密水珠,像是刚哭过,脆弱而惹人怜惜。夕阳恰好在他脸上拖拽出一抹深红,如乱世戏子,黄粱一梦。
秦方律瞳仁骤缩,呼吸紊乱,触电似的弹开手,毛巾滑落到阮存云颈部。
阮存云回神,捏着毛巾一角急忙表态:“谢谢秦总,我自己来。”
秦方律坐进沙一角,身躯隐没进昏暗处,嗓音比黄昏更暗:“嗯,你把头擦干。”
阮存云揣度不出老板为何突然回避,只觉得伴君如伴虎,秦方律表面上情绪稳定,其实私下里也有些反复无常。
他飞快地把头擦干,再次道歉道谢一番,迫不及待地摸上门把手:“秦总,那我先回去了。”
秦方律仍然坐在沙里,进行远程拦截:“先等一下,你去餐桌那边。”
阮存云只好硬着头皮照做,听到秦方律继续说:“餐椅背上搭着一件外套,你穿回去。”
——是前几日阮存云掉进溪里之后秦方律借给他的那一件。
“不用了吧,我朋友很快就来接我了。”阮存云推脱道。
穿着老板的衣服回家,这算什么事儿啊?
秦方律远远望过来,喉结滑动,简略抛下一个字:“穿。”
没法再拒绝,阮存云连声道谢,披着秦方律的衣服跑了。
刚出门,冰冷山风迎面扑来,阮存云裹紧宽大的外套,被暖意包裹。
阮存云去前台取走挂坠,在几双惊讶的目光中登上车。
徐飞飞张着嘴:“度假村还送了你一件衣服?”
阮存云简单说了刚刚的乌龙:“老板借的。”
“啧啧。”徐飞飞羡慕道:“你们老板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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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方律张腿坐在沙里,生无可恋地等着那不争气的玩意儿消下去。
是的,他居然,又硬了。
而且是和下属面对面站着的时候。
太不尊重人了,秦方律为自己感到不齿。
那完全是一瞬间的生理冲动,像是开关被猛地打开,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