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紧皱眉头,怒不可遏地说道:“但凡稍能明理的主母哪里会如她这般?亏得你们还叫她一声母亲,她这样哪里有资格呢,连亲生女儿都教成这样,还能让你们这些庶子庶女们过得好?”
沈清浔低头轻轻说道:“母亲有着自己的考量,这些我们做子女的管不了,可眼见着大姐是越走越偏,将来,怕是会惹出更多的祸事来。”
“是,二丫头,你说得对。”沈老太太叹了口气:“可惜眉儿如今是不喜到我这了,也听不得我说的话,要不然,我真要把她带到身边,从头教起。”
她说着又不由的恨恨说道:“那赵若兰要作孽便自己去作去,为何要拉着眉儿?”
“正是如此。”沈清浔淡淡地说道:“所以,孙女这才来这劝祖母,不如将大姐许给秦大人,嫁出去了,将来母亲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姐也不会受到波及不是?”
沈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也是一办法,可是……”她望向沈清浔:“你三妹怎么办?”
“只是这样,便要委屈她了。”她说着:“我看祖母到时要劳您亲自去找她和桑姨娘一趟。”
沈清浔起身端来茶,服侍着老太太喝了些水:“虽说,以您的身份大可不必,可到底三妹妹也是受了委屈,她是个实心眼的人,少不得会觉得不公平,若您能亲自安抚,自是会没事。”
老太太又点了点头:“如此说只能这么办了,到时你可要陪着我一起去。”
沈清浔笑道:“瞧您,经过多少事了,还怕这种小事?”
沈老太太无奈地说道:“到底是亏待了三丫头,让她受委屈了,再怎么说,我这心里还是虚着的。”
“其实母亲的话也没错。”沈清浔说着:“秦大人若真是对大姐有意,三妹嫁过去虽说看似是享福,可说不定也是个祸,所谓福祸相依,就怕将来会另起纠葛。”
见着老太太的深思,沈清浔又说道:“如今父亲还有些犹豫,还请祖母去说说。”
“好,听你的。”老太太知道,如今让沈如眉嫁过去是合适,她很清楚沈清浔既然能将那信给她看,足以证明她有十足把握能将赵若兰送进监狱的证据。
可碍于答应了自己,她不得不放过沈如眉,这也算是给她极大的面子了。
“二丫头。”见着沈清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她问道:“除了这封信,你手里还有什么?”
沈清浔顿了顿,低下头去:“祖母,若她以后能不再恣意妄为,我这自是不会把这些再拿出来,可您认为她只止步于此?”
“自作孽,不可活,算了,由她吧。”沈老太太说着叹了口气:“只在眉儿能少掺和进来,我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二丫头,这个你拿去吧。”她说着指着刚刚掉落下来的信纸。
沈清浔明白了,沈老太太的意思已是很明确,赵若兰是随她处置,她不再会为她多说什么了。
炭火架上的小罐此时已不断地冒出白色的水气,她连忙叫了声霜儿,让她给寻一个碗来。
“这是冬瓜薏米猪心汤,说了这么久,心火想来也是旺的,祖母您喝些。”沈清浔说着接过霜儿的碗,舀了几勺送过去。
“你倒是都算好了。”老太太说着端了过来:“前阵子你拿过来的那罐子蜜吃完了,改日你再拿些过来。”
沈清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二人不再言语,虽说各自都有着心事,但眼神对望之际,却又心知肚明。
辞别老太太,霜儿紧跟在沈清浔身后,她时不时地看向她,可沈清浔却满怀心事,虽说如今日算是救了沈絮晚,但沈如眉如果真是嫁了过去,将来要向他们二人报仇怎么去报?
秦鸣和将来官至宰相,若那时该怎么去做?她眉头紧蹙,连霜儿叫了她几声也没听到。
“小姐,你是怎么了?”霜儿连连推她。
冤家路窄,这人真是不能多提,赵若兰与沈如眉此时正站在她面前,严肃而略带紧张。
“你们来做什么?”沈清浔冷冷地看着他们。
沈如眉看向她,问道:“刚刚你是去了祖母那?”
沈清浔反问道:“去了又如何?你们不是早便看到了?”
“不要以为你跟祖母说了便能阻止我,我告诉你,只要我想得到,没有我得不到的。”沈如眉眉头竖起,一脸愤怒的样子。
“你就这么想嫁给他?依我对你的了解,怕不是因为对他真起了真心吧?”沈清浔轻笑了几声,满脸嘲讽。
“你管不着。”她恨恨地看向她。
“哼,别以为你那秦大人真是对你如何真心,我且告诉你,他还曾想着与我订亲。”她走近了几步,含着笑意看向她:“只是我没答应罢了,你还真当他是香饽饽?”
沈如眉听罢,不由后退一步,一脸惊讶:“不可能,他说过……”
“说过对你一见倾心?”沈清浔大笑起来:“你有目的,难道他便没有?”
见着沈如眉有些失落,赵若兰拦在她面前:“那又如何?识实物者为俊杰,多少人强强联姻,就算他有跟你说过,可若眉儿与你,秦大人也会选眉儿。”
这倒是实话,沈清浔抿嘴笑道:“随你们如何想,只是记住了,是我不要的,你们再捡起来。”
“你!”赵若兰与沈如眉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可他们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高扬着头径直走了。
“母亲,你看她现在,眼里哪里还有您!”沈如眉气得直跺脚,没想到母亲竟就此放过她。
“她忤逆不孝,将她好好责罚一番啊!”她用力摇着赵若兰的手,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
可赵若兰却并没有多说,她知道沈清浔既然现在毫无顾忌,自是手中有着自己的把柄,到底是哪个?
可难道至此便她一直这般的嚣张下去?那自己这嫡母岂不成了别人的笑话?
想着她不由的犯起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