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用来走私货品,窃贼亦是无意中通过这条密道进入了玲珑坊!所以梅胤雅称之为“秘密”,梅贞卿也因为窃贼的误入而需要“破财消灾”!
从地形图上看,玲珑坊的后山,正好与烟雨庄接壤!烟雨庄可以通过这条密道,将平时遭到严管,难以离开杊州的货品,悄无声息的送到玲珑坊去!
一定是这样!
陈宥心里一阵激动,他冲出内厅,四处寻找婠?,要将这个重要的发现告诉她。
此时的婠?,正攥着那张线索图,在碑林里参阅石碑上记载的事件,试图从那些文字中,寻找关于烟雨庄的蛛丝马迹。但当她察觉到陈宥找过来的动静时,仍然一无所获。
“你在这做什么?让我一顿好找!”陈宥“吭哧吭哧”的跑过来,气都没喘匀。
婠?没有搭理他。她还在为陈宥没有及时提防高咏鑫的事闹着情绪。
“这位学士西施,为何绷着脸?难道想用你的沉鱼之姿,击碎这石碑不成!?若真是如此,也不失为一段千古传说!”陈宥竖起大拇指调侃着,试探婠?的反应。
婠?扭头白了他一眼,顺手将线索图拍在陈宥胸口上,双指边戳边数落:“碎石碑,碎石碑!我先得碎了你!你是心大了还是皮痒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算了,看到我给你使眼色还不警惕起来!”
“嗐……就为这事儿啊……”陈宥接住逐渐滑落的图纸,“不该说的,我是不会告诉他的,放心吧。”
“在没有弄清楚接信者之前,对谁都不可掉以轻心!你忘了崔挽风的‘遗言’了?!”若不是念在同一阵营,婠?吃了陈宥的心都有。
“当然没有……我以后留心便是……”陈宥自认理亏,“不对,没有下一次了!”更是表了决心。
();() 陈宥的态度还算令婠?满意,她的语气柔和了下来:“着急找我何事?你不该好好授业么?”
“毕竟是仕生院的贤才,就中书院这些事务,人家还不是信手拈来……”
“你看!我就说吧,这个高咏鑫动机不纯!”婠?抢白打断了陈宥。
陈宥意识到不能再替高咏鑫说话了,毕竟刚刚才对婠?做出了保证,遂回到了正题,道出了烟雨庄和玲珑坊之间的关联。
“密道?”婠?皱起了眉头,“前些日子跟我分享钧州之行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提过这个密道?”
嘶……陈宥全身一紧。密道是他返京途中,与梅胤雅在悦来客栈独处时,自己猜出来的!可是与婠?分享的内容,为了避免婠?多心吃醋,他都有意淡化了梅胤雅的存在,自然包括这条密道的信息。
这下,属于是不打自招了。
“因为……因为这条密道,没有得到玲珑坊的正面回应,所以……所以算是猜的!”陈宥情急之下,辩解道。
“你就算是猜的,也是有根据的!”婠?了解陈宥的秉性,思绪迅速回到了主线上,“你脸红什么?我又没怪你是猜的!”
陈宥心里直呼逃过一劫,长舒一口气。他害怕被婠?看出端倪,遂将目光移向石碑,借以平复差点儿露陷的慌张心情。
“那这个烟雨庄……与巡林堂的关系……你怎么看?”婠?欲一鼓作气把整条线索贯通,根本没有留意陈宥那剧烈波动的小心思。
听到婠?的询问,陈宥正心不在焉的阅读着石碑上的文字,恰好看到这么一段,似是与之呼应。
碑文记载:杊安城落成后,信王授命曜晶部落首领杜琮金成领太守之职,督运黄喆领刺史之职。自此,拉开了杊州各部融合,氏族联姻的序幕。襄信二年,信王施恩,为杊州杜、孟两大氏族开堂建庙,特许其延续密林血脉,是为巡林堂。
陈宥猛敲这段文字,提醒婠?。
婠?凑上去扫了一眼,不屑的说道:“方才我细细查阅过,都不曾发现任何关于烟雨庄的记载;你这段文字,也并无特别之处,不过是相当官方的陈述罢了。”
“不不不,里面大有文章,”陈宥搓着自己的下巴,“就繁衍后代来说,古潭部落的孟氏几近覆灭,如何能在这十几年间,支撑起一个百来人的巡林堂?”
“那不是杜氏与孟氏结合,保持血脉纯正的结果么?”婠?再次表现出不屑。
“问题就出在这里!单凭杜氏与孟氏,那得繁衍多少后代才能达到现在巡林堂的规模?”
婠?静下心来一想,似有那么些道理。即使是巡林堂的两大氏族一直保持生产,后代人数仍是远远不够!而且斥候一旦成年,就必须立即生产繁衍!但她在巡林堂见到的情况,并非如此。
“你的意思是……”婠?似乎领会了陈宥的点。
“那就得看如何理解‘延续密林血脉’的词义了!反正按我的理解,只要不与杊州之外的人联姻,都属于‘延续密林血脉’!”
“所以说,这个烟雨庄与巡林堂,可能存在姻亲关系!?”
“这样一来,烟雨庄便有门路拿到巡林堂出产的货品,再通过密道流向玲珑坊,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婠?的表情由先前的不屑,转变成了钦慕。愣愣的盯着陈宥好一会。
陈宥发觉婠?突然没了反应,扭头一看,与眼中脉脉含光的她四目相对,脸色“唰”的又红了!但这次不是因为尴尬,而是骄傲——还夹杂着一些害羞。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陈宥挠挠后脑,窘迫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