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顾氏的工作得持续到明年第三季度。”顾堂遗憾道。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安静,不含任何心思地望着盛闻景了。
他见过的盛闻景的各种装扮,各种态度,各种情绪。
唯有此时,他觉得他好像又回到了初见的原点。
盛闻景的眼睛里有光。
他忽然说:“盛闻景。”
“嗯……嗯?”
盛闻景迅意识到顾堂叫了自己大名,就像是家长教训小孩才会叫大名般,他紧张片刻,说:“什么?”
“周医生说,我们可以一起回去过年。”
“过年?”
“嗯。”
盛闻景愣了愣,意识到顾堂是在主动提起与周果见面的事,好笑道:“还有别的要交待的吗?”
“没了。”
顾堂答。
其实盛闻景年节不一定得空,就连周果也是。医生年夜经常接急诊,在盛闻景的记忆里,周果很少出现在年夜饭桌上,经常是半夜守岁迎时出现,她匆匆将红包分给小辈们便回房休息了。
“十岁前,我经常在寒假的时候,陪祖母去L国的农场度假。”
“门前就是一片很大的草场,她带着我在草场中踢球,把院子里的花草换成了蔬菜。”
“在整理个人资产时,我现这片农场早在祖母去世前便已转至我的名下。”
“小景,我想带你去那里生活。”
“那里的生活节奏很慢,听说和自然多接触,病情也会有所缓解。”
盛闻景沉默,半晌,笑着摇头:“如果我没有工作的话。”
留音时代不会给他休息的时间,只会永远推着他向前奔跑。
顾堂的提议是很好,但不现实。
至少在现在的盛闻景看来,他没办法脱身。
他们都是被枷锁控制的人,倘若真有脱困的办法,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离开,前往那片再也没有俗世烦扰的伊甸园。
睡前,盛闻景与顾堂平躺在床上,没拉窗帘,窗外的霓虹顺着透明的落地窗落进房间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