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顾堂的车经过,烟花装置便会立即启动点燃。
他用膝盖碰了碰顾堂的肩膀,问道:“感应装置在车里吗?”
烟花美丽却稍纵即逝,因此,燃放烟花时,观众会将注意力放在欣赏珍贵中,忽略后勤以及技术层面等的问题。
显然,盛闻景不属于普通观众。
他甚至没表露出半分感动,反倒好奇人工手动还是机器全自动。
车在海滩与公路交接的地方停下,零点时,盛闻景会迎来十八岁的第一场烟花表演。
顾堂打开车门,绕去后备箱拿了些什么,最终利落娴熟地顺着车头登至车顶。
“三。”
“二。”
“一。”
烟花离盛闻景很近,它们连成星云,延伸至海的深处。
零点钟声敲响,金色中穿插梦幻的蓝紫,照亮深邃的海,浅白柔软的沙滩,浪潮拍打的礁石,以及盛闻景的瞳孔。
“生日快乐。”
顾堂打开樱桃酒,将瓶口对准盛闻景说:“现在,盛闻景可以放肆地喝酒,抽烟,甚至纹身,再也不需要遵守乖巧小孩的准则。”
“能坦诚地。”
“——做自己。”
盛闻景愣了下,然后开始费劲地踩着椅背,拒绝顾堂的帮助,凭借自己的力气,缓慢地攀爬至车顶,略整理褶皱不堪的衬衣,将袖口挽至手肘,在顾堂的注视下,伸出手索要道。
“酒给我。”
成年意味着更多的可能,代表自此跨入的人生。
盛闻景半跪在顾堂身边,左手扶着顾堂,右手抓住酒瓶,趁顾堂还未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猛地仰头,让酒液入侵喉管,咕嘟咕嘟灌了小半瓶才停下。
樱桃酒是顾堂两个月前特地挑选好的,度数比鸡尾酒高,像盛闻景这种没喝过酒的,可以稍抿几口过瘾。
“……好喝吗?”
顾堂问。
盛闻景用牛饮的方式,哪能尝到风味。唇齿全是酒精与果香混合的气息,胃里暖暖的,甚至还有点烫。
他喉头滚动,冲顾堂露出今夜第一个自心底的笑容。
盛闻景:“有点苦。”
“辣辣的,酸……是涩味。”
瓶身写着艰涩难懂的外语,甚至还不是盛闻景最近在学的英文,他指挥顾堂为自己打光,观察了好一会才放弃道:“以后别买这种酒了,不好喝。”
顾堂哭笑不得,对盛闻景说:“聪明的成年人,其实是不会打断别人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