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堂回国只带了一个双肩背包,里头是换洗衣物与记本电脑。他还有数据得计算,趁盛闻景入睡,坐在床边将文档编写完整,给导师后,倚在床头睡了过去。
他比盛闻景好不了多少,区别只是没有生病而已。
路途奔波,由于没有直达的机票,他还落地转机一次,时差与体力博弈,终于在入夜后席卷而来。
可能是身边有a1pah的缘故,盛闻景清晨醒来时,身体没有前一日那么沉重。
很快,他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顾堂。
顾堂合衣而枕,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额早已凌乱,虽然是睡颜,但还是能看出他困极了。
睁眼就看到人,除了医院看顾周晴,陪伴半夜不敢一个人睡觉的盛年,盛闻景还是头次面对家人之外的人。
尤其是和他目前尚还不清不楚的顾堂。
现在,顾堂应该和他是朋友了吧。
盛闻景想。
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能够用无数称谓表达。
亲情是无可奈何的羁绊,有想逃离的人,也有以此为依恋的人。而友情,却是可有可无,随心而动。
友情再展,第二阶段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这种程度的感情,保持于双方的胆怯,害怕开口的人一旦决定表达,倘若对方无意,之后就连原本存在的友情都将不复存在。
若清醒地保持亲密而又疏离,那就能做一辈子的好友,肝胆相照。
落花如流水,感情亦是如此,年龄不断增长,所经历过的人或事会自动选择最合适的。
因此,才有“朋友就是一路交往一路丢”的说法。
盛闻景伸出手,隔着距离,轻轻用手指描绘顾堂起伏的轮廓。
顾堂更像是顾总的翻版,只继承了顾夫人十分之一的柔和。
或许是初次见面时,顾堂毫无防备,放松且自然地在天台乘凉,让盛闻景对他的印象,并没有从顾家佣人口中,听到的那么可怕。
但论样貌来说,这种极具攻击性的长相,并不是盛闻景所能接受的。
直觉会告诉意识,什么该远离,什么该靠近。
或许成为高等生物,就是会有这样艰难却叛逆的抉择。
非但不远离,甚至还会产生观察的兴致。
思及此,盛闻景翻身,背对顾堂。
难以置信此时与他待在一间卧室的,居然又是顾堂,怎么会是顾堂。
盛闻景极其介意被照顾,这会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像是什么极为弱小的生物,只能存在于某些人的庇护下。
尤其对方认为他会分化为omega,认为他就该站在那样并不强势的位置上。
“醒了?”
耳边传来男人初醒的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