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石之柔一边说着,一边抄写那些生僻字,有的连念都念不出,却还是努力的抄写,一笔一划无比认真,只是这字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歪歪扭扭不说,有时候甚至连边缘都对不齐,写出来才现整行都是歪的,不过从她差点对眼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写,生怕写出一个错别字,又被女学究拿来说话。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姑娘还不爱听了呢。”谷英撅着小嘴一脸不悦的说着。
不过石之柔可没空搭理她,见姑娘不说话,谷英忽然笑出声,小声说道:“呵呵,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姑娘竟然被女学究拿捏住了。”
啪!
石之柔忽而把笔拍在圆桌上,一脸怒气的看向谷英,很是不爽的呵斥道:“出去!”
谷英有些委屈,但也是被姑娘的反应吓到,她作为姑娘的贴身女使,可是见识过不少姑娘打人的凄惨场面,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找麻烦的好,也就退了下去,还顺带将门给关上。
不多时,有些破败的木门再次被人推开,石之柔下意识感到很烦躁,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出去吗?”
“姑。。。姑娘?”
听着声音不对,不像是谷英,石之柔猛地抬眸看去,只见温巧正一脸惊恐的站在门口位置,她大惊失色,忙起身来到温巧身边,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你这伤还没好呢,怎么过来了?”
虽说是个嘴硬的,但这手还是不受控制的去搀扶,生怕她没站稳再摔一跤。
石之柔引着温巧来到圆桌前落座,双晴也识趣的放开温巧的胳膊,放心的交给姑娘,随后去给两人准备茶水。
“我看看你这腿,可有好些?”石之柔担忧的撩起温巧的裤腿,想看得仔细些,温巧却一脸惶恐的忙阻止:“姑娘不必看了,奴婢已经好上许多,这不?都能下地走动了。”
听到温巧的话,石之柔也算是安心些许,只是这嘴上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腿要想恢复如初还是要在榻上好好躺着才是,少走动的好。”
“成日在榻上躺着,奴婢这身上都快长草了,今日也是求了双晴许久,她才答应扶着奴婢来看看姑娘,不然奴婢这心里总是觉得愧对姑娘。”
这话看着是说自己无颜面对姑娘,但实际上则是在为双晴开脱,让姑娘不要怪罪到双晴身上。
石之柔自然是听出其中隐藏的暗语,当然不会与双晴计较,脸上的笑意也是柔和的,看着温巧的眼神中满是对于家人一般的亲昵:“这个我可是深有感触,上次我被打的无法下榻,生是躺了半个月,那滋味,实在是难熬。”
“什么时候的事?奴婢怎么不知道?”温巧听着,立刻便惊呼出声,担忧之色尽显:“为何伤的这样重?快让我看看!”
温巧说着就要去掀开姑娘细窄的袖口,石之柔忙伸手拦下,将温巧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柔声宽慰道:“无妨,一点小伤而已,早就大好了,不用担心。”
温巧眸底霎时间蒙上一层薄雾,透过朦胧愧疚的看向姑娘,抽泣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自责:“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能保护好姑娘,奴婢对不起娘子的嘱托。”
石之柔这个人别看平时大大咧咧,不畏世事,但最害怕的便是看到女子哭泣,尤其是温巧这样的,本就是个柔弱的女子,多年来受了多少苦楚不说,如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日日以泪洗面,这让石之柔一时间有些慌了神,忙劝慰道:“你别哭啊!我早就已经没事了,你看,我都能写字了呢。”
这不说还好,说出这话她当即便开始后悔,只见温巧抽泣的声音逐渐轻了下来,抬起她婆娑的眼眸,努力看向圆桌上摊开的纸张。
起初没看清还要凑近了仔细的看,这一看可是让温巧脑中满满雾水:“姑娘这字怎么。。。怎么有些退步了?”
石之柔尴尬的嘴角抽了抽,她这哪里是退步了?分明就是与姐姐的字天差地别,听闻姐姐一手簪花小楷好看到极点,看过的人无一不赞赏连连,可自己这一手蚂蚁爬过的字真是不能见人。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她当即想到一个更要命的事实,若是明日被石念微她们看到自己这一手字,会不会引起怀疑?尤其是权如云这个贱人,没事都要找点事出来,更别说这破绽就摆在眼前,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可如何是好?
见着姑娘独自沉思不一言,温巧接着担忧道:“姑娘?姑娘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温巧的话将石之柔飘散的思绪拉回,出神般断断续续的回应道:“无妨。。。无妨。。不过就是前些日子胳膊受了点伤,有些。。。有些使不上力气而已,没事的,不用担心。”
此话一出,温巧更加忧心,蹙着眉,可惜的视线落在纸上实在是没眼看的字迹上说道:“真是可惜了,姑娘的字美艳绝伦,这下可怎么好?”
看着温巧的反应,石之柔好像知道了为何她们都说石府大姑娘的写了一手好字,从温巧这可惜的模样看来,这话便假不了。
可自己这手实在是写不出姐姐那样的字来,要她画上一幅画还算可以,让她写字还真是为难了她。
忽而,她灵眸微转,看向温巧的视线中满是星光,好似银河般璀璨。
温巧不解:“姑娘这样看着奴婢做什么?”
石之柔忙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恳求道:“温姐姐是母亲的陪嫁女使,想必姐姐的字也是下过功夫的吧?”
。。。。。。
与此同时,川舒院。
“父亲!儿子实在不想上女学究的课了,她教的实在差劲!若是她来教,儿子就真的与功名无缘了!”石城安一肚子怨气,气鼓鼓的与父亲着牢骚,非说女学究教的不好,吵着嚷着要去私塾。
石甸对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真是气恼不已,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什么!明先生在乡里可是有名的才女,她的诗词曾被先皇夸赞,她写的文章到现在都是许多学子争先阅读的榜样,原本她已经嫁人,说什么都不肯到石府来,还是你祖母亲自去将人请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竖子!你竟然还对人家挑三拣四!我看你是皮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