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得冥夜同意后,她便将那缕神魂摄入养魂镯中,随后一挥手,直接破开了般若浮生的梦境。
一时间,只见原先进入梦境里的人,就像是油炸的丸子一般,一个个地全都蹦了出来。
凤凰蛋一出来,便亲昵地依偎在澹台烬身边,蹭了蹭他的脸,久久不愿离开他。
澹台烬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颗凤凰蛋就是梦境里的桑酒,于是便满怀欣喜地抱着凤凰蛋不撒手。
两人没经历过虐心虐恋,只有小竹林里的心心相印、情投意合,情到深处,自然愿意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叶冰裳没去理会黏黏糊糊的一人一蛋,转身望向深渊,只见原本威风凛凛的蛟龙,此刻早已化作一具枯骨。一阵风吹过,枯骨瞬间化为了点点尘埃,消散于风中。
这时,萧凛来到叶冰裳身边,凝望了她许久,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内打转,张了张口,复又张了张口,勉强压下心底涌上来的酸涩之情,终于问出了那句:“冰裳,你是她吗?”
叶冰裳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只伸出两指在他的眉心处一点,接着微光一闪,萧凛就像是被摄去了魂魄一般,木愣愣地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做了什么?”庞宜之惊呼道。
“我只是在告诉他一个答案。”叶冰裳捋了捋袖边,漫不经意地回道。
她刚刚传给了萧凛两份记忆,一份是没有黎苏苏,他与叶冰裳帝后相合,伉俪情深,度过了美好一生的记忆;一份是黎苏苏穿越回五百年前,肆意扰乱他人命数,致使他与叶冰裳风流云散,渐行渐远的记忆。
静立良久,萧凛终于缓过神来,想到记忆中叶冰裳痛悔不已,饮下毒粥死在牢中的那一幕,两行清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滴落下来,抽噎着问道:“她疼不疼?”
叶冰裳疑惑地眉毛上挑,默默看向他,眼神里透露出一个信息:老兄,你在说什么?
他似乎也没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神情痛苦地蹲下身来,双手捂住泪痕斑驳的脸,呜呜咽咽地说着:“她怎么可能不会痛,明明流了那么多血?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她,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大了。
我以为只要将她娶回来,就能缓解她内心的不安和焦虑,原来我至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的读懂过她,枉我一直以为自己深爱着她,其实不过只是我以为罢了。冰裳,对不起……”
叶冰裳神色复杂地瞅了一眼悲痛欲绝的萧凛,默默在心底对天女魃说:“这个我搞不定,你来安慰一下吧。”
说完,元神嗖地一下钻进了识海,顺便将天女魃的残魂一脚给踢了出来。
天女魃愣了一瞬,缓缓走到失声痛哭的萧凛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说了一句:“别自责了,我早就原谅你了。”
趁他愣神的空档,从袖间抽出手帕,温柔地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渍。
萧凛目光愣愣地望着她,感受到叶冰裳骨子里那份温柔与娴静,以及性情中独有的清冷与孤傲时,他倏地站起身,紧紧地拥抱住她,哽咽道:“冰裳,是你回来了吗?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一不小心竟将你弄丢了……”
叶冰裳轻抚上他的脊背,像哄小孩一般,温柔地抚了一下又一下,等他终于平静下来,才缓缓说道:“你很好,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是你让我明白,我值得被爱,值得被善待,这世间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值得被铭记。
我此生何其有幸能与你相遇、相知、相爱,纵使不能与你白头偕老,我亦是无憾了。”
“冰裳……”
萧凛望向她的眼神温柔似水,仿佛有一种奇幻的魔力一般,吸引着她坠入他柔情的怀抱中。
两人就这么愣愣地望着对方,目光似水一般清澈而温柔。
“咳,小师侄,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见两人对望许久,也不说话,庞宜之忍不住凑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