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又热情地给四位倒满,端起碗敬教官。四位兴致盎然,干了翻转碗口,笑着坐下。
卢青看碗中都空着,要倒酒。大虎抢着要自己倒,推拉之间,酒坛掉地上,碎了。
大虎红着脸褒贬道:“我今天代表村长陪游击队同志酒,你咋跟我抢酒壶把子?”
卢青尴尬地说不要紧,家里也有米酒。起身进了厨房,出来看五人都趴桌上,不解地上前推推大虎。大虎哼了一声。推其他四人,一推便倒。他立刻惊呼起来。
卢燕和卢村长奔过来,惊慌失措地喊快给他们醒酒。
趴桌上的大虎抬头说了一句话,惊倒在场的所有人。
“不要喊了,他们是鬼子。快将狗日的绑起来。”
二
苏鹃等几位被大虎的机智所折服,余南山听得津津有味,惊讶地问:“大虎同志,你凭什么认定他们是鬼子?”
大虎憨笑说,卢村长当时也是这样问的……
大虎看被惊呆了的村长一家,带吃带喝给他们理由:游击队连伤员他都认识,国军俘虏个个脸熟,而这四人都脸生的很;练枪瞄准姿势标准,游击队哪有这么好的教官?游击队唯一的教官,分队副孙明海已牺牲,他那一套也不正规;在草堆听两人讲话叽里哇啦,一句没听懂。游击队同志大多是方圆几十里地,讲话能听不懂?游击队有两挺新机枪,平时锁在库里,时队长有那么大方?听燕子说带队的是田同志,游击队里没姓田的。更重要的是他昨天晚饭时还是那几十人,独山村点大的地方,少了十几人,他能不知道?
卢村长还是不放心地问,也许真是时队长派来的呢?董同志在动员会上曾说过,建议队长派人过来保护村民。
大虎反问,即使董副政委有建议,游击队就那么点人,派十几人过来,独山村咋办?
卢燕忽有所悟,认为这些人是“酒鬼”卢大龙带来的,他血不归经,喊他来问问?安排身边姑娘去喊“酒鬼”过来陪酒。派去喊卢大龙的姑娘回来说他家锁了门。
大虎跟着村长来到卢大龙家,看门锁着,踢踢门,没有声响。正待转身离去,却听到屋里有响声,回身甩起一脚踹倒门,进去一看,卢大龙被堵着嘴绑在床边,刚才的响声是他踢到了床头的扁担。
卢村长上前拿掉他嘴上的毛巾,正待盘问。卢大龙哭喊,不关他的事,是东洋鬼子逼他干的。
卢村长捡起扁担砸过去。“你狗日的想害死全村人啊?老子打死你汉奸不偿命!”
大虎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回去的路上告诉村长,要先除掉剩下的十人,还要防止县城的鬼子过来,估计鬼子已守在去独山村的路口,只能靠护村队了,可否让他来承头?
卢村长连忙说:“行行行!你是游击队的人,拯救全村人的性命,就交给大侄子了,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肖阳很欣赏地看看大虎,心想这家伙还算有点谋略,问他何时开始怀疑他们是鬼子的?
大虎憨笑说:“鬼子自作聪明,做过了头。我见到十四床灰布棉被,就开始怀疑他们不是游击队了。联想到听不懂他们讲话,便断定是鬼子。”
董保民点头叹道:“是啊,鬼子不知道游击队穷到什么程度,更想不到都是自带被子参加游击队。游击队哪来相同颜色的被子呀。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四个鬼子你是怎么迷倒的?你们也喝了酒啊?”余南山不解地问。
董保民抢着说,这还不好理解?迷魂药是大虎自己做的,他当然有解药。肯定是喝酒前先吃了解药,再跟鬼子拼酒的。
余南山当即反驳:“你别‘乱弹琴’,你说大虎吃了解药能说的通,难道卢村长儿子也事先吃了解药?看情况他并不知道啊。”
大虎点头含笑着解释,他带的酒没下药,卢青要加酒,他带小毛巾的手捂住坛口时才下的。迷倒四个鬼子,只用了豌豆大的一小颗。
“呀!本道下次和你喝酒,还真要当心呐,一副厚道相,看不出你还有这样深的心机。今后就喊你‘大智若愚’!”
大虎接着介绍:据‘酒鬼’卢大龙交代,董副政委和苏参谋去村里,是他告诉了侦缉队。侦缉队便衣本来答应替他付掉酒店佘帐,外加十个大洋。哪晓得将他关进日本人的大牢。有个姓田的鬼子跟他喝酒,问他村里有没有游击队,有多少。最后要他带路回村,并介绍给村长。审问四个被迷倒的鬼子,说他们出时准备第二天上午,以召开全村抗日动员大会为名,处死全村男女老幼,为被游击队打死的槔木久夫的鬼子报仇。
肖阳说,小林鬼子口口声声不乱杀无辜,哪晓得他这样狠毒。
余南山说指望魔鬼善心,放下屠刀不杀人,痴心妄想,只有将这些狗日的全杀光,建立咱穷人的政府,这个世界才能太平。
大虎接着说了其余十个鬼子的情况:“卢村长已被吓傻,我代表游击队表态,豁出性命也要拯救全村老小!之后便和卢青分了工,卢青带人负责村后山上的四个鬼子,我带人扛了机枪去了村前山头。凭着熟悉的地形,我们悄悄来到村前山下的沟边,正待过沟,却见三人悠闲地下山,嘻嘻哈哈地背着枪,来到沟边小溪蹲下,捧水洗脸。我手一按,一张网罩过去,将沟对岸的三人罩住。见三人慌忙掀网,喊一声“拉!”,三人被拉进沟里。几人一拥而上,刀叉戳过去。顿时,清清的溪水被血污了。“
”我看只有三人,估计还有人在山上,带人来到暗哨处,见两个暗哨已被害。同去的护村队员小卢见弟弟被害,扑上去要喊,我连忙捂他嘴。查了四周没人,估计鬼子杀害暗哨,是怕他们给游击队报信,可能还有人守在去独山村道路两旁,带五人朝山道奔去。果然,前方有两人坐在山道左边草丛里吃东西。正待摸过去,突然,一人起身持枪走到山道上向村里眺望,山道右边的三人猛扑过去,将惊叫之人按倒捆绑起来。山道左边之人听到叫声,连忙拿枪起身。我情急之下,从来人手中夺过稻叉投掷过去,正好戳穿其后背,口喷鲜血倒下。我让其他人放哨,审问俘虏,得知“田同志”已去村后山头,便命人带上俘虏下山,增援卢青。本来想将俘虏带回游击队,刚走几步,听到身后有惨叫声,回头一看,被捆绑的鬼子已被小卢从背后刺破前胸,倒在路旁。”
大虎说到这儿,端起桌上的大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抹着嘴说:“到村里和卢青汇合后,卢青告诉我村后山上四个鬼子被灭掉的情况。”
卢青带领七人来到村后山上,摸到离暗哨位不远处,看到两个暗哨倒在地上,四个人坐在石头上闲聊。卢青看看手中的大刀和步枪,想了一下,留下二人监视,五人退到山腰,拿出网和绳子布置起来。一切停当,卢青让四人沿路两边埋伏,自己来到山上和前两位汇合。透过阳光看看天,算着时辰,估计他们快下山了。
四人下山,走到山腰,一人留路边撒尿,尿没撒完,被摸过来的护村队员一叉,连带着稻叉朝前趴去。前三人回头看看后面停住了,其中一人回头去找,刚走几步,颈子被绳套住拉了起来,两腿直蹬,枪掉下来砸在石头上,出沉闷的响声。走在前的两人闻声回头,见状大惊,拉着枪栓。一张大网落下又拉起,两人在网里无法动弹,一个拉过枪栓的枪口在网眼外,见枪无法抽回,干脆扣动了扳机。网被急放下。“嗵!”喷砂枪向刚落地的网射去,几声喊叫后便死在稻叉猛戳之下。
“十四个鬼子干掉了十三个,只有‘田同志’溜了。我担心鬼子搬救兵,赶回来汇报。快派人去四方村,不然,全村老小大祸临头。”大虎最后急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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