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山摆手说:“拉倒吧,看你急的都要哭了。我弄不懂,既然你这么在乎人家,为何还要装正人君子?这种事就要像‘乱弹琴’那样,逮到机会就上,要让对方明白你的心思。世上只有藤缠树,人间哪有树缠藤?难不成还要女方先提出来?那些漂亮贤惠的女人,为何跟不到好男人?我认为都是男人的责任。女人正因为清楚自己漂亮,挑花了眼,看上的好男人却不敢接近她,最后年龄大了,不再挑了。有些自诩上等男人,总以为人家漂亮,好的不得了,看不上自己,患得患失。等到人家结婚,才大吃一惊,原来她跟的竟是不如自己的下流男人,偷窃扒拿的都有。为什么?人家不顾面子,敢上,敢提。其实,你什么都清楚,就是爱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亏得你遇上了本道哥哥,天底下到那里找像本道这样的人品?让天让地,有哪个男人让自己钟爱的女人?本道是看在哥俩不错的份上,你又救过本道的命,算还你的情。你也不要再反悔,做你该做的事,这个月下老人我当定了。事先说好,以后有酒有肉,给本道留着,你那茶叶不错,本道回来拿。听哥哥一句,让她当小龙后妈,这孩子怪可怜的。”
时光心房又不由自主地猛撞几下,已顾不得遮掩,情不自禁地咧嘴笑,头直点。回家路上想,难道真要走桃花运了?嘿嘿,哈哈!随即又黯然下来:我结过婚,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身带残疾。苏小妹这么漂亮,又是大学生,她黄花大姑娘,能看的上我么?
五
自卑加希冀,搅得时光一夜无眠,早晨起来泡壶浓茶,坐那儿愣,眼前老是晃动着苏小妹的身影,尽管她是横眉冷对的面容,却感觉分外亲切。他感觉自己在这寒冷的冬天,真的要梅开二度了。他很奇怪,春兰、夏静茹和曾子萍的暗示已经很明了,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再想下去犯难了:已经将她彻底得罪了,她会给笑脸?
余南山一去不归,让他心里七上八下。想,土匪会不会因苏小妹的事翻脸?不会的,老郝说过,死胖子同情革命,再说余南山和他是把子。要是谈成就省心了,如果谈不成呢?看来还得两手抓,先搞定“一根筋”。
想曹操,曹操到。肖阳过来,要他泡一壶好茶,还要他中午请客。他问何故要请他?
肖阳调侃,连枪都不会打的“乌鹊重生”,只用了一个礼拜时间华丽转身,一跃成为游击队队长,还不值得庆贺?
时光心情亢奋地起身泡茶,肖阳接过茶杯,直奔主题说:“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其实我也不想走,但弟兄们焦心的很,不走不行了。”
时光瞬间泄了气,暗骂: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想带走老子的人马?他按耐住心里的躁动,嘿嘿笑道:“我就知道肖营长为了党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弟兄们得先留下。”
肖阳愣愣的问他什么意思?他说,天把去县城,找朋友小林领冬装,呢子大衣挺漂亮的。
肖阳以为他开玩笑,认真地说:“说正经的,准备午饭后直接去宁县辗转归队。游击队就不要隆重欢送了,中午有肉有酒就行,还得感谢游击队无私的帮助。”
时光赌气地将刚给他的茶杯夺回来,看也不看他,说:“肖长官先动身吧,等我拿到冬装分下去,再送他们不迟。”
肖阳看他是认真的,恼火道:“我就不懂了,哪个郎中不是温文儒雅,仁心宅厚?我怎么遇上你这么个泼皮?”
时光也不甘示弱道:“我是‘乌鸦’、浑球加泼皮,你能把我怎么样?身为军人,不思报国打鬼子,当官的带头溜号,能对的起死去的弟兄?鬼子已打到家了,你还要去哪里打鬼子?你肖阳当逃兵,我管不着,带走弟兄们,我也没意见,总的让人家穿暖和了再走吧!”
肖阳激动的吼起来:“你----你就是个浑球,告诉你,你要敢扣押我的人,会担上破坏抗战罪名,我告你,叫你队长当不成。”
时光啧啧怼道:“看看,又来了。你擅自带走抗日军人脱离战场,就是破坏统一战线共同抗日之局面!我有办法让你上峰拿你问罪,让你坐大牢。”
周长庚等过来,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觉得挺有意思。丁杰上前劝和,被他拉住。
余南山和陈家财刚好回村,站在边上听了一会,才明白肖阳要走,而时光要留。上前劝道:“肖营长,时队长是好意挽留,让弟兄们穿暖和了,再走也不迟呀。”
周长庚低声对肖阳说,长官不能把中午的酒吵黄了。喝过酒再吵吧。又对时光说:“中午酒是你的,要留弟兄们,得有诚意。”
在余南山的撺掇下,中午的酒席在伙房摆上。余南山找时光父亲,假传圣旨骗来两瓶酒。
安排就坐时,肖阳拒绝和浑球坐一起,时光不跟“一个筋”面对面。最后的局面是时光、余南山、董保民和苏鹃代表游击队,对面坐的是曾子萍、丁杰、周长庚和肖阳代表国军,明摆着一副谈判的架势。
余南山自告奋勇当酒司令。他知道这样的场景必须要有人当和事佬,别看现在针尖对麦芒,几杯酒下肚立刻会热闹起来。看三杯下肚,仍没人答腔,清清嗓子说了他去笠帽顶的情况。
六
余南山说,姚胖子已经知道三哥打军车得罪了鬼子,加上没有了日本女人,再难哄骗鬼子,自我表功说他听了郝书记的劝,没再骚扰百姓,还希望和游击队合作打鬼子哩。他没说黑龙故意刁难搅局之事。
他现自己的说词没达到效果,又绘声绘色讲叙归途中遇见两个日本人的事。得意地说:“本道昨晚因谈的高兴,考虑我党统一战线政策,酒多了一点,姚胖子又诚恳挽留,就在山上住了一夜。早上下山遇上两个商人打扮得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