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这样写的。”
书里写的是,花白凤根本就不知道傅红雪不是她的亲生子,这个孩子是白天羽的正室夫人换走的。
所以……傅红雪自小受到残酷虐待,被花白凤疯狂地攫取价值和pua,弄得一个十九岁,应该刚上大学年纪的男生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花白凤是真的以为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就是这个样子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秦蔻倒吸了一口冷气,口中道:“这……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她简直不敢相信,完全接受不了!!
怎么会有亲娘对自己以为的亲儿子这么狠心?!
但古代侠客们的面上却都没有露出震惊的神色,只是长长地叹息着。
秦蔻呆怔了半晌,古怪地问:“你们……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匪夷所思么?这个花白凤,怎么可以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当爹妈的怎么能把孩子……怎么能把孩子……”
楚留香瞧了秦蔻一眼。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也忍不住张开,整个人一副震惊到了极致的样子,很显然是根本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或者是听说过,但只当做是极端个例……
他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上去,摸了摸秦蔻的头,秦蔻歪了歪头,困惑地盯着他。
楚留香叹道:“阿蔻,这样的事情……在我们那里,并不少见的。”
亲爹娘把亲孩子当做猪狗牛羊一样的对待,虽然不是特别多,但也绝对不少。
秦蔻惊了一跳:“啊?!”
楚留香叹道:“我曾救过一个被老鸨打骂的伎女。”
楚留香一般情况下都不去青楼,除非要去这等鱼龙混杂之地打探消息。
那一次他就是去打探消息的,结果碰上了个在角落里抹眼泪的小姑娘,他以为这小姑娘被人欺负了,便上前去问,结果这小姑娘却说,她们家的姑娘快要病死了。
原来是青楼莺花的丫鬟。
这位青楼莺花,名字便唤做葛紫,也是这座城中有名的花魁,才貌双全,近来得了病,老鸨不肯花钱给她治病,就挪到了柴房之中,自生自灭,每天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丫鬟与她情同姐妹,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从老鸨手中抠出一分钱来治病,她已就快要死了。
楚留香当然会出手帮助。
他带走了葛紫与丫鬟双双,又拿走了这二人的卖身契约,花了一百两银子,治好了葛紫的病,然后提出,她现在已是自由之身,父母尚在否?可要回家?
结果葛紫就说起了她被送入青楼的往事。
她自小被父母抛弃,是被舅父舅母家养大的,舅父舅母对她视若亲女,自小教她琴棋书画,家中也曾自费出稿她的诗集流传,使得她才女的名声也流传了出去。
十五岁时,她的父亲回来,强硬地带走了葛紫。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天理就是这样,父母就是父母,亲生父亲要带走女儿,谁也没法子!
结果父亲转手就给她卖青楼去了。
这下,
她的舅父舅母怎么能活?自己的心肝宝贝、娇养着长大,
怎能流落到烟花之地去给人糟践?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还闹进了衙门,衙门老爷都为葛紫惋惜,数次去劝她的父亲,可他父亲死不改主意,一定要卖掉她,最后衙门老爷也没法子,只得随他去了。
只要是父母决定的事情,谁也救不了葛紫!谁也救不了!
因为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父母有权决定孩子的一切,父母与子女之间,根本就不是论对错的问题,甚至于把对错这个东西拿出来去思量,都是不可想象的。
葛紫的青年时代,就这么悲惨的过来了,索性结局不错,遇到了楚留香,将她与她的丫鬟救出,又送到了当时丐帮的帮主任慈那里,给安排了去路,如今安安静静的隐居,靠绣活过日子。
但这件事,楚留香却久久得不能忘怀。
所以刚刚他瞧见秦蔻那一副惊讶至极、震惊至极的表情时,其实都被恍惚到了,神情都微微怔了怔。
随即涌上心头的,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感动、像是欣慰、像是高兴。
真好,阿蔻没见过这样残酷的事情,没遇到这样残酷的事情。
真好,在这个千年以后的世界之中,这样的事情……应该已经少很多了吧。即便有,也绝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秦蔻,还有千千万万个像秦蔻这样的人,都会震惊,会愤怒,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有些感叹。
而这时,一点红也说起了自己曾经遇到的一件事:“之前碰上个雇主,要我去杀他儿子的老婆。”
秦蔻:“???”
秦蔻:“这又是为什么?”
一点红冷笑道:“因为他儿子竟很爱这老婆,爱得既不愿意让老婆受生孩子的苦,又不愿意纳妾叫别的女人生孩子。”
当然,这种家常伦理款的活儿一点红不可能接的,他只接江湖械斗款,不过这当老公公的实在恶心得要命,一点红借题挥,只阴森森地道:“你叫我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那人那时候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淡淡笑道:“杀手是出来做生意的,一点红,这道理你总归懂吧?”
一点红冷笑。
那人又道:“‘但求杀人手,剑下一点红’,你是最好的,要价是最高的,我当然明白,这钱自然也不会少了你的。”
一点红冷冷道:“你错了。”
那人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