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洗手间里经常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宋颂在门口敲门,担心地问她有没有事。夏清清经常胃一抽一抽地难受,还是告诉她不用担心。
她双手无力地撑在台子上,看着镜子中有些狼狈的自己,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补了一下妆,她又精神抖擞地出去了。
宋颂在门口等她,给她送了一杯热水,夏清清笑着说谢谢,又告诫她以后不能再这么大意,宋颂忙不迭地点头,并指了指远处,夏清清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熟悉的身影。
她喝了口热水,胃里舒服多了。整个晚上她再没踏进樱花间一步,但心却没有离开过。
第二天起来,眼睛果然没让她失望,黑得快成烟熏妆了,她用薄粉轻轻盖住,又扫了点腮红,整个人气色就变了。
刚进了休息间,夏清清就被经理叫进了办公室。原来是昨天服务员在樱花间捡到了客人落下的外套和公文包,用包里的手机打过去才知道,原来手机的主人是宇兴科技公司的经理。
他表达了谢意,并表示要在酒店预订,希望酒店能派人商谈一下相关事宜。
因为是夏清清负责的包厢,所以经理让她去一趟。现在还不是就餐高峰期,夏清清拿了份折叠菜单和文件本,提了装着外套和公文包的手提袋,拦了辆出租就去了。
宇兴科技是近几年展起来的一个公司,在这一代已经是相当有名气,夏清清也曾几次从它门口路过,看过上面漆黑如墨的楷体大字。
今天,夏清清还是第一次进来。前台小姐问过她后,打了电话直接请她上去七楼。她谢过,按了电梯进去,幸好不是透明的玻璃电梯。
她有恐高症,从高处望下去只会觉得心跳加,头晕目眩。
经理室的门半掩着,她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了两个字:“进来。”她敲门的手不禁握成了拳,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她推门走了进去,红色的木桌上有个男人衬衫半挽正低头批改文件,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随口问道:“什么事?”
夏清清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你好,我是凯瑟酒店的主管,请问这是你的外套和公文包吗?”
男人手中的一顿,字立马有些晕开。他随手一划,抬起头,看看夏清清手提袋中露出的外套点点头,“没错是我的。”
夏清清将手提袋打开,努力让自已声音正常,“你要不要检查一下,看落下了什么东西吗?”
他当真从座位上走过来,站到了夏清清的身边,没有记忆中的干净温暖,只有淡淡烟草味和薄荷般的冷冽清爽。
原来,他也变了。
他拿出袋子里的衣服,看了看说道:“东西都在,你可以走了。”
夏清清想起经理的话问道:“你不是要……”
“要预订?”他打断她,慢慢回到位子上坐下来,“本来是的,可是看到你又不想了。”
夏清清听了,心里苦,嗫嚅这想说些什么,但到底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似乎笑了一下,那笑声听在夏清清的耳中更觉得难过。他重拿起:“你走吧。”夏清清转过身,走到门口,停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林安听到门响,抬起头,手中的不停地旋转,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夏清清并没有走多远就接到了经理的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到地方,客人都打电话过来催了。她觉得有些奇怪,经理却不耐烦听她的解释。
她只好又再一次回到了宇兴科技,再一次站到了林安的面前。
“你……”“奇怪我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林安整个身子都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座椅里,双手放在两边,左手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椅子的扶手。
“因为我觉得似乎不应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打乱我的计划,你说对不对?”
他每一句话都好似漫不经心,但夏清清听得出那是冲着自己而来。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干涩地附和一声:“对。”
言毕,夏清清像对待一般客人一样开始询问他预订情况,林安也很配合,夏清清记录着,最后在注意事项那里加了一条:虾过敏,注意。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的,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口:“是你对虾过敏?”林安没有说话,眼神却冷了起来。
夏清清合起了记录本,极快地说了声抱歉。
原以为他不会回答,但是夏清清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还是听清了他的话:“以前是不会,不过自从被人强迫填下一斤活虾就会过敏了。”
夏清清打开门的手僵住了,房里的温度明明适宜,她却觉得这空调里吹出的冷气慢慢的,一层层的由皮渗入骨,最后将心也冻住,结成了冰。
她回头望着林安,他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房间明明很大,但是她觉得十分压抑,呼吸不顺,快要窒息。
☆、医院
回到了酒店,她还是会想起林安的话,以至于何以翔叫了她几遍,她都没听到。
“怎么了呢?是不是太累了?”何以翔关切地问她,并把餐盘中的鸡腿夹给她。
夏清清笑了笑说没事,见她不像说谎,何以翔也就放了心。
下班的时候,何以翔送她,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家。室友又没回来,何以翔进去,夏清清从冰箱里拿出了冰镇可乐,请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