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清被他问得一愣,她跟林安岂止是认识,他们以前是一个地方的,两个人是同学,是朋友,是……可是也许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嗯,他之前来这里吃饭,见过一次。”她含糊道。何以翔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难不成他也看上我们家清清了?”
“别乱说,怎么可能?”夏清清有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怎么不可能,你这么优秀,不知道多少人对你有想法,只要想一想我都恨不得把你绑在身边。”何以翔的语气有些酸。
“我不是有你了吗?”夏清清挽住他的手臂,何以翔亲昵地捏捏她的脸:“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亲爱的夏清清小姐,你这个星期有空吗?能否跟我一起去拜访一下你未来的公公婆婆?”
夏清清的脸僵住了,何以翔察觉到,手放了下来。路过的一对高中生好奇地看着他们,却被何以翔的脸色吓得快离开了。
夏清清已经到了c城一个礼拜了,这里是酒店老板筹开的一家等级相同的四星级酒店。她跟其他几个同事来这里帮忙,夏清清负责培训人的礼仪。
今天她刚刚教了这群人门口迎宾的站姿,手势,引导及问询等等。结束后是午餐时间,她没有去,而是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拿起了手机。
电话是打给何以翔的,上次的谈话不欢而散,何以翔对夏清清几次拒绝去见他爸妈感到十分不解,夏清清有苦说不出,何以翔问不出来原因,终于生气了,丢下夏清清一个人,自己走了。
这个话题他们讨论过几次,每次都以夏清清“下次再说吧”的敷衍而结束。
也许是夏清清的态度让何以翔不满了,所以这一个星期夏清清虽然一直给何以翔打电话,他却很少接,即使接了,语气也是不咸不淡。
就像现在,电话通了,没说几句,何以翔就以工作忙而挂了电话。
夏清清看着手机上两人的合照,那上面何以翔给她打着伞,她戴着一副快要遮了大半个脸的墨镜,头靠在何以翔的肩膀上,笑得很甜。
夏清清去吃饭了,心情抑郁,再诱人的饭菜吃到嘴里也味同嚼蜡。
她想起了之前通话时妈妈的话:“清清,嫁人就要嫁家里条件好的,最好不要找外地的,免得远了,你以后帮衬不了你弟弟。”
她对父母原本没有再抱什么希望,但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一阵难受。这就是她的父母,结婚对象,不问相貌如何,人品怎样,一心只想着钱多就好,最重要的是要能帮到弟弟。
她有时候真得很想问一句:你们真得把我当女儿吗?你们做的任何事有为我想过吗?为何连我的婚姻都要以弟弟为主,你们的眼里当真只看得到夏承熠这个儿子吗?
她一向忍惯了,所以这些话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想到何以翔时更觉得头疼而已。
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在包里翻出了药,是空的,原来药已经吃完了。这药还是何以翔给她买的,她将空药瓶又装回包里决定要去医院看看。
医院一向是吃人的地方,挂号费,检查费,资料费,诊疗费,药费各种费用加起来,去了她一半的工资。
她看着肉疼,还是安慰自己说:只要能治好病就行。
收费拿药在一楼,她拿着单子走到楼梯口,听到护士在叫人:“齐蔚,齐蔚。”
齐蔚?重名吗?
下一刻夏清清就知道了答案,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在。”“先在门口等着,马上就轮到你了。”
夏清清停住脚步看过去,恰好齐蔚也回头,二人皆有些意外。齐蔚眼底有些慌乱一闪而过,她身后手术室上几个鲜红的打字,夏清清忽视不了:人流手术室。
夏清清吃惊地半张着嘴,齐蔚面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主动跟夏清清打招呼:“你来看病?”
“是,我……有点头疼,过来看看。”夏清清不去想她为什么不在a城,反倒请假来到了这里,也当刚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我要走了,你一个人……行吗?”
“我没事,也不过是肚子里多了不该有的东西,睡一觉就没事了。”她说得轻松又随意,夏清清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了。
手术室们打开了,有护士搀扶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脸色白得吓人,双腿曲着用不上力,脸上虽然无甚表情,眼里却是谁都能读懂的哀痛。
齐蔚当然也看到了,只不过她像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临走时还冲夏清清点了下头。
夏清清不相信她真得不在乎,不然,她的手为什么有意无意总是放在小腹上,难道不是因为那里有一个正在成长的小生命吗?
挂了水,拿了药,夏清清走出医院,电梯门开的一刹那,她分明觉得有熟悉的身影闪过,穿过输液室不见了。
回到酒店的员工宿舍,夏清清一晚上没睡着,她想了很多。
何以翔喜欢她,她喜欢何以翔,这是多么难得的事。她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这一次她要自私一次,为自己的幸福而争取。
因为她的怯懦,因为她的犹豫,她已经永远失去了一个人,这一次她要勇敢,不要再重蹈覆辙。
夏清清打定了主意,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睡着了。
酒店培训完毕,开始试营业。因为在各大市和流动的公交车上做了广告,所以从这天的客人来看,宣传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