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艰难地点头,他们将两个人放出来,请了大夫过来,给迷月看了后,捋着胡子说,要是晚来一步,这丫头便性命不保。迷月没事了,信宁大大松了口气,紧接着自己也晕了过去,醒来后便见到大夫人在床前,信宁清楚地听到她叹了一口气。
见信宁醒来,她站了起来,嘱咐信宁好好休息,还有就是,不要忘了,她自己答应的事,如果她心中还打着别的主意,她便不客气了。毕竟,相府里要是有两个丫鬟突然暴毙是很正常的事。信宁听了,一阵胆寒,人命轻贱至此,她却无可奈何。她当然可以去以死抗争,但是迷月是无辜的,如果浩天欢天喜地回来后,看到的她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会不会崩溃,狂,她不愿他如此啊。
就这样吧,不能相守相伴,便让我现在尽情地想你,而后相忘,埋在心底,从此后,你还是少爷,我……只是一个丫鬟。
是夜,京城里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绵延不绝,像是谁的泪,在无人的夜里,伤心地流。
……
时间过得很快,二月份很快到了,而会试也进行了两场,下了考场的学子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看样子这次的考试难倒了不少人。
“浩天,浩天,你来,刚考完这场,我们去放松一下。”6靖明招呼着印浩天,印浩天本打算再去温习下功课,被6靖明强拉到城里,还非要说自己是体贴印浩天。
印浩天懒得听他胡扯,但是既然都出来了,也便暂时把会试抛到脑后,像6靖明说的,好好放松,劳逸结合。两个人进了一家文房四宝店,在里面随意看着,没注意到,后面信宁跟王顺刚刚走过去。
自从大夫人说了要将信宁嫁给王顺之后,这王顺便隔三差五跑到博文园,跟信宁说说话,帮信宁做点事,还总是偷瞄信宁,每次来都带着一些小玩意,有时候是一些胭脂水粉,有时候是珠钗饰,还有一次知道信宁喜欢马蹄糕,特意买了城里最有名的的一家店里的马蹄糕给她送过来,这不今天居然还带来了一匹烟云的绸缎。
信宁几次都说了不要,但是他每次答应着,下次继续带过来,信宁也没有办法,便将东西都搁置在一边,不看,不动。今日出来,乃是大夫人特意让他们一起出来,说是婚期将近,让她去挑些东西,可以备着了。
王顺很是高兴,一路上,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这也不怪他,要成亲了,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人生的两大喜事,金榜题名他是不想了,没料到,他马上就要娶媳妇了,而且,娶的还是他一直喜欢的那个,能不喜出望外吗?
他喜欢信宁很久了,奈何信宁是二少爷身边的大丫鬟,不是他能想的,所以他也只能默默喜欢罢了。本来二少爷那次大闹,大家都以为信宁这次估计是要嫁给少爷了,没想到,大夫人居然会要把信宁嫁给自己,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不知道信宁也会答应,虽然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但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会对信宁很好很好,把自己的银子全部给她。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烟云,王顺要带着信宁去看看,信宁刚要拒绝,就见里面的老板娘热情地跟王顺打招呼,把两个人拉进了店里。介绍她们店里的上好的绸缎,还问王顺这是不是娘子,看王顺一脸喜悦的表情,这老板娘觉得自己猜对了,顿时对着信宁一顿夸,把信宁说的是那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女,信宁有些尴尬,万顺却高兴得很,手里摸着那大红的布匹,就想给信宁买下来。
信宁已经觉得待不下去了,脚都推到门口了,就听见一声莺莺婉声:“老板娘,你挺忙的,生意好啊。”
这老板娘一听,是老主顾的声音,顿时将王顺先晾在一边,上前迎了上去:“哎哟,是雪衣姑娘啊,你这可许久不来了,你看,我都想你了。我们这里进了一些衣服,件件都好看,我都给你留着呢。”
雪衣姑娘?信宁听着有些耳熟,再一看人,身披狐裘,白色的茸毛衬得她脸白如玉,绾着朝云近香髻,耳戴明月珰,剪水双眸,波光盈盈,好一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
这不就是含春苑的那个头牌吗?
“信宁姑娘也在,别来无恙啊?”雪衣朝她颔,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呃,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她认出来了,不应该啊……
“怎么,信宁姑娘认不出我来了?”她显得有些失望,娥眉轻皱,“我可是还记得当时你身体不舒服,我还扶了你一把,还有你身边的那位朋友,脾气可是火爆得很呢。”她意有所指,信宁无法,只得承认。
“原来是雪衣姑娘,我一时没想起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信宁姑娘忘了呢,”雪衣笑得眉眼弯弯,老板娘早就拿出来三件衣服,雪衣看了看,又摸了摸,好像很难取舍的样子,便眨了眨眼说,“信宁姑娘,你说那件好看?”
“雪衣姑娘天生丽质,穿哪件都好看。”
“信宁姑娘真会说话,”雪衣抚了抚髻,“不如信宁姑娘陪我进去,我穿上,你再帮我选。”
“这,我还有事……”
“这点小事信宁姑娘还不愿帮我吗?你怎么不念我们的旧情呢?”
王顺在一边看着,他以为信宁是怕他等急了,便马上说:“信宁,你不用管我,我先去买点儿东西,等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