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满弓拉好,不得不,射!
变故即生在这一瞬间,一个小丫鬟突然冒冒失失地跑到了古柳旁,恰巧一只刚刚惊飞的鸟雀偏偏撞到了她的脸上。那一瞬间,她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只顾着捂着脸赶那只家雀。但周围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支离弦的箭以惊人的度射向了她。
眼看她就要命丧箭下,许多大家闺秀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更有那胆小的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少爷!”信宁大叫,她看到了什么?
她的二少爷在那千钧一之际,一个跳跃,将那丫鬟推开,但他自己已经来不及躲开了。她的心全都提到嗓子眼了,根本再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小跑着到了印浩天的身边,紧张地看着他的伤。
所幸,那箭之上擦过他的肩膀,并没有射中要害,但是肩膀留着血,箭是肯定不能射了。
明王爷显然也没料到会生这种事,急忙叫了府里的大夫,来为印浩天诊治包扎。
吴谦,6靖明也上来看他,印浩天被众人簇拥包围着到了正厅里,大夫看过后说是没伤到筋骨,没有大碍,只是近日不要沾水,不要习武,用那最好的金疮药包扎了伤口,信宁才把心落到了肚里。
“二弟,幸好你没事,不然大哥一定不能原谅自己。”印浩云一脸自责,刚刚那一下子也吓到了他,不过,当他看到那箭对准了印浩天时,心里又有莫名的快意,当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印浩天就这样死了,会怎么样?
“大哥,没事,不就是受了点小伤嘛,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算什么,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可以马上再跟你比一场。”印浩天边说,边站起来活动那受伤的手臂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处,他嘶了一声,脸上立刻痛的皱了起来,但是看见印浩云面有愧色,他忍着痛笑着说:“大哥,我真没事。”
“少爷,快别动了,老老实实的伤才能好的快。”信宁有些不满二少爷此刻的逞强,但她知道二少爷是在宽大少爷的心,她也没觉得他是做错了,只是很心疼,很难受,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委屈。
天知道刚刚她是有多害怕,那箭如果真的射到少爷的要害,如果二少爷今天真的有什么意外,那她,她,她……绝对不能原谅大少爷。
她的语气不像以前那么恭敬,那么小心,印浩天反而高兴起来,很听话地坐回了原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不由得让印浩云又多看了一眼信宁,信宁被这两个人一个热烈,一个探询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低头敛眉地站在了印浩天身后。
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变故,印浩天已经不能参加最后一局了。这次的射柳的结果虽然有些遗憾,但物品都已经陈列好,总要评出个一二三等。
这第一呢,便是这校尉薛业了。明王爷命人将盖着红绸的托盘呈到他面前,早有人对这里面的东西多有猜测。此时大家纷纷都把目光集中到这托盘上。
薛业一掀红绸,一把古朴的宝剑静静地躺在那里,剑柄处刻了“青”字,它周身没有繁复的花纹表面是灰黄色,没有沙眼,组织细密,剑身三尺长,半尺宽,青铜质地,冰冷坚硬。他拿起来这柄古剑,只听“刺啦”一声,他抽出了剑,虽然年代久远,但这锋刃锐利,光洁如,毫无锈蚀,果然是把好剑。
“这,莫非是三百年钱,昌邑国魏将军的那把青乌剑?”有人惊讶出声,明王爷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青乌剑,魏将军是昌邑国的常胜将军。这把青乌剑,他更是从不离身,是他上阵杀敌的得利兵器。今日将此剑赠与校尉薛业,望你能像魏将军一样为我朝尽心尽力,护我兴安朝大好江山。”
“薛业谢王爷馈赠,我定当以陛下马是瞻,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薛业领受了青乌剑,或许是这剑的出处激励了他,他整个人比刚刚多了一分神采。
这第二名就是吴谦了,他虽然收下了那钧窑茶具,却并不感到骄傲,实际上,他觉得自己这第二名实在是名不副实。毕竟印浩云那最后一箭出了意外,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他的箭术绝不比自己差。还有印浩天,他压根没有参加。
那支印浩天势在必得的羊脂白玉簪最终也没办法赢回来,而是到了印浩云手里。说实话,他还是有点郁闷的。本想一展拳脚,把羊脂白玉簪赢回来送给宁儿,这下倒好,不仅玉簪没到手,自己也挂了彩,受了伤,可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
印浩天偷笑,由此换来宁儿对自己更胜平日的担忧与关心,他还是挺乐在其中的,觉得这点小伤也是值了。而且宁儿刚刚说话的口气哪里像平常把尊卑贵贱分的那么清的她,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啊,他喜滋滋的想。
回府的时候,坐在马车上,印浩天一会儿头疼,一会儿腿疼,可着劲的折腾信宁,让她捏肩又捶腿,他自己则闭着眼睛享受着。
“宁儿,你觉得今日那支羊脂白玉簪怎么样?”印浩天突然想起来,想问问信宁喜不喜欢。
“那支簪子,很美啊,羊脂白玉,是很名贵的,我记得四小姐生辰的时候,相爷送了一块给她戴在脖间,她喜欢的不得了,平时都一直戴着。”信宁捶了左腿,又给他捶右腿。
“那你喜欢吗?”他还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