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莫哭了,仔细哭坏了身子。”
“是啊是啊,我这儿有水,你先喝一口,咱们缓缓劲儿。”
医院大厅里,翁秋丽的哭声还在继续,围在周围的群众热心,瞧着她脸色大白,头上有大粒大粒的虚汗落下,怕人哭昏厥过去了,个个焦心不已。
有拿保温壶给她倒水的,有将翁秋丽扶起来,给她顺着后背的……还有人皱着眉,苦口婆心,继续劝着那不知道是谁的捡钱人。
一时间门,这处嘈杂又喧闹。
周爱凤有些慌,也有些急。
她捂着肚子,眼睛朝四处看了看,里头是说不出的心虚和惊惶。
突然,周爱凤眼睛一亮。
“明——”一句明峰还没有喊出来,她的胳膊一个吃痛。
下一刻,周爱凤的胳膊就被吴明峰的大手钳住,牢牢的,带着大力气。
周爱凤抬头看吴明峰,困惑又不解,“明峰?”
做什么这么生气?
蠢货!吴明峰恶狠狠地瞪了眼周爱凤,心中暗骂不已。
他左右看了下,见大家伙儿没有注意,拉着周爱凤便往外头走。
吴明峰的表情有些凶,有些阴沉,一时间门,周爱凤也不敢多说什么,胳膊被拉得痛,却也不好出声。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多,有热心的,自然也有冷漠的。
来医院的人本身就是身子不舒坦,人一不舒服,脸上的神情便严肃冷淡,是以,吴明峰和周爱凤的离开倒是也不扎眼,毕竟,周爱凤捂着肚子,脸白白的模样,一看就是身子不爽利。
吴明峰一路疾走,周爱凤被拉扯着,面上的脸色更白了些。
“慢,慢点儿,你慢点儿。”
吴明峰充耳不闻。
近一年来,周爱凤接连两次小产,身子都差了许多,今儿来医院,也是想着开药调理调理,回头再怀个孩子。
吴明峰一道来,就是想问问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人怀男娃娃的概率高一些。
出了医院,往右边走有一条弄子,才进弄子,吴明峰一把就摔了周爱凤的手。
他抱着手肘,鼻孔大力的翕合,一副气得不轻模样。
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过来,这才一脸气急败坏,压低了声音,喝道。
“你刚刚想嚷嚷什么?啊!你想嚷嚷啥!”
周爱凤心里有些不安,“明峰,刚刚那婶子的钱……”是不是你捡了去?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话还没问完,吴明峰就要跳脚。
他伸出食指,用力地点了点周爱凤的脑壳,“我瞧你是这一年来,怀孩子怀得脑壳进水了!”
瞧吴明峰这气急败坏模样,周爱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老太太的钱,还真叫她家明峰捡着了!
想着老太太在医院里哭嚎的模样,到底是一条人命,周爱凤有些没胆子。
“要不,这钱咱们还是还回去吧……治病的,没钱会死人的。”
她说得小心翼翼,吴明峰剜了她一眼,瞧她是真的像是瞧蠢货了。
周爱凤惴惴不安,“刚那老太太说了,是她儿子做手术的钱。”
“不用你重复,我知道!”吴明峰沉着一张脸,低声喝道。
这事儿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会儿,他也在大厅里,也在那儿瞧着老太太哭,还受了她三下跪拜呢。
怪谁?要怪就怪那老婆子自己糊涂,揣着那么一笔钱没搁好,自己弄丢了,害了自己儿子的命!
他凭运道捡着的,凭什么再还回去!
吴明峰瞧了周爱凤一眼,有些嫌弃她不经事,也懊悔自己刚才没藏住事,竟然给这蠢婆娘知道了自己捡钱这事。
不过,懊恼无用,将人哄住了,这才是关键。
“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了,我这又不偷又不抢的,可没犯什么罪,那老太太自己糊涂,弄丢了钱,那是她运道不好!”
“我捡着钱,那是我命里该这笔财,你别在旁边扫兴,说一些有的没的,我不乐意听。”
话语一软,吴明峰将手拍向周爱凤的手,声音都放柔了几分。
“好了好了,你就不想了,别人家的事,咱们操心那么多干嘛……再说了,我不还钱回去,为的是谁啊?难不成还能为了我自己?”
“嗯?”周爱凤抬头看了过去。
吴明峰放缓了神情,带出一分亲昵。
“傻瓜!我为的还不都是你,还有咱们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