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她有两个闺女,那是不能再生了,这不,小闺女没了,家里的大妮儿就算是独生女,还是能再要个孩子的。”
姚秀娟点头,现在是这个情况。
“造孽哦,都五六个月了,去卫生院查了查,这孩子又不要了。”
周金花压低了声音,“听说找了人摸了脉,说是女娃娃,就去医院打了。”
“估计是伤了身子,前段时间那一胎又没坐住。”
“这都啥事儿啊。”姚秀娟连连摇头,都不知道该唏嘘这女同志可怜,糟蹋自己身子,还是该说她活该,自己造孽了。
“啥事?为了生儿子呗。”周金花撇了撇嘴,“我们那儿有人说,前头那来娣,就她那一闺女儿,掉河里没的那个,大家都说,估计来娣也是被他爸爸舍了。”
“掉河里的时候,他爸就在旁边瞧着,木楞愣的,那是故意不救人,好腾个位置,为了有名额再生一个!”
姚秀娟听得一愣,好半晌才道。
“是个心狠的爹妈。”
“可不是!”周金花附和,“我还听说啊,其实打掉的那胎就是个男娃,流下来的时候都有小丁丁了,是寻的大夫没瞧准。”
可这寻上门都没地儿说理,孩子是他们自己决定要打掉,又不是大夫撺掇的。
“造孽了,真是造孽。”
姚秀娟和周金花感叹了几句,生意又上门,两人便将周爱凤这事儿搁置了。
面上挂上笑,热络地做生意,八卦好聊,钱也得赚!
……
另一边,今儿行船早,到凤凰洲码头也早,周建章也就不急着回六里镇。
他准备就在凤凰洲码头停着船,等到船客上了船,再回六里镇。
周建章常年来往六里镇和凤凰洲,对于凤凰洲有什么好东西,那是门儿清。
今儿还早,他便准备吃一份鱼骨汤再干活。
忙里偷闲,人生才快活嘛!
大鲢鱼的鱼肉剔了去,长长的鱼骨被切成一块一块,和了地瓜粉,汤鲜味美,鱼肉嫩滑,上头撒上一些葱花,酸香的滋味扑鼻而来。
配着油饼,周建章能呼噜两碗。
吃得正痛快时候,视线不经意间暼过,周建章瞧见在鱼摊子前的潘垚,眼睛都瞪圆了些。
小大仙?
她怎么在这里?
这时,周建章瞧见一只燕子飞旋而下,落在潘垚的肩头。
那只燕子有几分眼熟,个头大,眼睛机灵,就连尾巴后头那分叉的尾羽都比旁的燕子精神。
想着何富贵家小子撞邪的事,听说也是潘垚解决的,周建章猜测,早上跟着他们的燕子,被他唤做吉鸟的那一只,说不得就是小大仙肩头的这一只。
“小大仙,欸欸,这儿这儿,我老周啊。”周建章朝潘垚叫去。
潘垚瞧去,弯眉笑了笑,“是周伯伯呀。”
“吃了没?”周建章热情地拍了拍身边的凳子,“伯伯请你吃鱼滑汤啊,再来一个油炸鬼。”
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潘垚也馋,不过,她今儿出来久了,不好再耽搁。
最后,潘垚只打包了几个油炸鬼和油饼,和周建章摇了摇手,挥别道。
“伯伯,下次再一起吃吧,今儿得回去了。”
周建章瞧着小姑娘去了小弄子里,下一刻,不见小姑娘的身影,倒是有一只燕子从屋檐下头飞了过来。
燕子机灵又矫健,绕着自己的头顶盘旋了几圈,又喳喳叫唤了两声,这才迎着晨光,朝江面方向飞去。
这下,周建章还有啥不明白的。
今儿早晨,那跟着自己客船的燕子,还真是小大仙啊!
稀奇,果真稀奇。
周建章又咬了口油饼,将碗里最后一口汤喝了,结了账,还给自家媳妇买了半保温壶的豆浆和油饼,这才起身。
他抻了抻腰,准备回船开工。
“周哥。”钱小尘瞧见周建章,咧嘴一笑,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