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仙感叹了一句。
……
桑塔纳的车子开在乡间土路上,四个轮子开得飞起,尘土飞扬,异常颠簸,芭蕉村到a市近的地方只有轮渡,要是想要开车,倒是要绕上好长一段路。
等郑音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司机去停车,她抱着装着纸钱和花皮纸包袱的箱子往屋子里头走去。
赵来景远远地便瞧见了自家奶奶,他眼睛一别,打算当做没瞧见。
郑音容眉眼沉了下,“来景。”
“奶奶。”赵来景心里叹了口气,百般不情愿,却还是扬了个笑脸,冲老太太笑道,“您这是去了哪里?哟,这大箱子的,沉不沉手?李叔也不帮忙拿一下。”
赵来景口中的李叔便是他们家开车的司机。
郑音容站在那儿没动,只眼睛定定的看着赵来景。
赵来景撇了撇嘴,虽然不想和自家奶奶打交道,被这样一看,也不好意思不动弹了,他挪着脚步,慢慢地走过去,嘴里嚷嚷道。
“我来给你拿吧。”
“不用了!”郑音容一个侧身,避开了赵来景探来的手。
“奶奶。”这时,西边那处传来一声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清越。
“是小云啊。”郑音容脸上浮起了笑意,声音好似都柔和了几分。
“奶奶,我来给你拿吧。”
“好好,小心着点,别磕着了,这是明儿要给你爸爸和你大伯的。”
“好。”赵来云笑了下,接过郑音容手中的纸箱子,箱子不大也不重,他还能腾一只手出来搀扶着老太太。
郑音容喟叹了一声,“还是小云懂事。”
两人一道往西边那栋小洋房走去。
另一边,赵来景撇了撇嘴,饶是很多次了,他心里还是不痛快。
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
还是小云懂事?
那谁不懂事?不就是他呗!
气闷了一会儿,赵来景憋着气给自己顺气。
不气不气,咋都不气,我就是不气……没气就没病,回头保准活个一百一!
郑音容刚刚那话,她口中赵来云的大伯便是赵来景的爸爸,听到老太太这话,赵来景本来想问问,是要将什么东西捎给他爸和二叔,这会儿见两人走了,他留在原地,倒是也歇了那询问的心思。
左右回头也能知道,他何必再凑过去自讨没趣儿?
果然,第二日时候,赵来景就知道要捎啥东西给他爸和二叔了。
……
四月清明,七月中元,十月寒衣,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三大鬼节。
其中,清明重祭祀和扫墓,在a市,扫墓的日子没有拘在清明那一日,有一句话叫住前三后四,指的便是清明节前三日和后四日,都能扫墓祭祀。
赵来景家便是挑在今日扫墓。
市区和乡下地方不一样,它有陵园公墓,就在一处大医院的附近。
赵来景不想瞧到赵来云,早早的便自己一人去了自家老爸坟前,除了除草,又摆了酒烧了纸钱,陵园公墓有守坟人,以前花大价钱买的吉祥位置,一气儿交了二十年,有人打理,除草也只是做做样儿。
折了两根松树枝,赵来景回了家,正好瞧见他妈妈正在供奉。
和以前时候有些不一样,赵来景颇为稀罕的瞧了瞧,只见那儿搁了十几个纸折的小马,周围摆了豆子,萝卜等物,瞧过去有些逗趣。
赵来景:“妈,你这是在干嘛?”
他蹲下身,瞧了一会儿,觉得那纸马折得颇好,四蹄微抬,大尾巴垂着,昂头做嘶鸣之状,还真别说,小小的一个纸马,竟然有真马的神韵。
赵来景正要伸手去捡一个来看。
“别动!”丁桂香嗔了一声,搁下手中的汤碗,随手往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紧着就过来将赵来景拉起。
“这是纸马,现在正给它们喂马料呢,回头要给你爸爸驮衣服被子,驮金驮银下去,没吃饱可不行。”
听到是给自己爸爸送东西下去的,赵来景也肃了肃容,侧头就对桌上的纸马叮嘱道,“那……你们多吃一点?”
说实话,赵来景是没有多信这些的,要当真有爸爸的魂灵,怎么就没回来瞧过他和妈妈?夜里没有,梦里也没有,一次都没有!
赵来景:“他要是来了,我得狠狠地告奶奶一状,太过分了!”
丁桂香在那摆桌,两根红烛,十个酒杯,几双筷子汤匙,一桌好菜,请祖宗以及死去的老公一道回来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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