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拍拍小龚,道:“没办法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去拍视频了,你表演啤酒浇头,我表演水泥蹦迪……”
而此时罪魁祸还相当淡定地坐在沙上翻书,一脸凡尘俗世与他无关的样子,搭腔道:“给我预留一下现场观看的座位,排但不要表现出我们认识那种。”
周怀若气呼呼地瞪庄鹤鸣,说:“现在全国不知道多少女人喜欢你,你一来,不得交通堵塞?”
他倏忽从书里抬起头来,眼睛里仿佛汇聚了亿万年的星际银河,睫毛颤动的间隙里,有温柔也有明亮。
他说:“她们喜欢我是她们的事,我是你的。”
猝不及防的示爱,薯仔和小龚都比女主角先反应过来,出起哄声。周怀若登时红透了脸,不自然地抱住沙靠枕,半张脸都埋进去了:“干吗这么突然?”
庄鹤鸣轻笑道:“不是你问的吗?我是你的,所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心底溢满了柔软的甜,仿佛一瞬间春天就来了,所有不安的情绪都在暖融融的春风里,直到他补上最后一句:“拍土味视频这种名场面更不能错过。”
周怀若直接把枕头丢过去,吼道:“立马取关我!”
他笑盈盈地接住枕头,顺手塞到背后当背垫,简单地答复两个字:“不要。”
“为什么?”
“本来就是为你注册的账号,它存在有它的意义。”
一句话将周怀若噎住,不知该怎么回复,只能撇嘴委屈道:“但是你一直关注我的话,她们就会一直来问我那些问题,我现在单都不敢接了……”
庄鹤鸣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明知她是装出来的,但还是一招就扣中他的命门。他无奈地叹息,问:“她们想知道什么?”
“我是谁。还有,我和你的关系。”
“如实说就好。”
他不在乎外界的眼光,更不需要这么多热情的关注,他想要的无非是她的笑容。只要她觉得开心,人气高不高的事,他压根儿不放在心上。
周怀若有些欲言又止,蹙了眉看着他,不安的情绪隐隐蛰伏。四目相接,他明白了所有。
“好,我来处理。你只需要负责安安心心地拍片,开开心心地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其余的,无论是流言蜚语,还是荆棘丛生,都由他来背负。
(2)
周怀若不知道庄鹤鸣打算怎么处理,但本能地感到安心。他本就是实干多于言辞的类型,当他实实在在地把话说出口了,她就知道,自己绝对可以信任他。
但不得不说,在她浑浑噩噩睡了个午觉起床,看到各大平台上所有消息列表都被冲爆,处处都有人给她“恭喜”“羡慕”“长长久久”等不知所云的信息时,她真的以为自己梦游了。
根据各种信息里的蛛丝马迹,她点开微博,页一刷,系统直接显示关注列表里热度最高的微博。
是从没更过动态的庄鹤鸣,难得一条长篇幅的微博,眼下转赞评都已经过了百万。
第一行,直接将她圈了出来。
他写:
于我而言,与其说是自己意外走红,倒不如说是有幸成为她的作品主角,才受到了大家的关注。
喜欢是八九年前,盛夏树荫中,烈日骄阳里。很平凡的我们,也是很特别的我们。
作为一名古法制香师,寻找和鉴别是我的天职,我必须在世间浩繁的香木中寻得真正属于我的沉香,但我能找到她,实在是一种奇迹,因此她是比世间任何沉香都更珍贵的存在。
我本是极其普通的人,没有野心,只是枯燥地重复着我的生活,是她拯救了我濒临绝境的心。是她的镜头赋予我光环,是她的存在使我在望向镜头时,连眼神都变得不一样。
她曾说我是她宇宙中一颗行色匆匆的火流星,但我常想,渺小如我,不过是一颗光芒微弱的短周期彗星,围绕着她这颗太阳,以终生为单位进行周期环绕。
一生很短,但我很坚定。
周怀若几乎是冲进庄鹤鸣房间的,直接撞开门,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终于将他抱住,树袋熊似的陷在他怀中。此时庄鹤鸣正好站在书架前翻书,原本视若珍宝的旧诗集在她扎进怀里的那一刻意外从手中掉落,砸到地上,散了一地。
他也不心疼,只是浅浅地笑,宠溺地问她:“怎么了?突然这么黏人?”
两人离得那样近,呼吸可闻,周怀若抬起头,看见庄鹤鸣英俊利落的下颌线条,她不由自主地攀上去,环住他的脖子,以一种充满怜惜与柔软的语调呢喃他的名字:“庄鹤鸣……”
他笑着俯身吻她的额头,低低地回应道:“在呢。”
她说:“你的我都看到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这不是我好,而是你应得的。”
这短短的十几天里,“庄鹤鸣”这三个字因为周怀若的作品而盈满业内,无人不知。面对纷至沓来的名利赞誉,一般人早已冲昏了头脑,他却在全国观众都对他的动向翘以盼的时候,事不关己般沉默。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憋什么大动作,这种一出现就拥有顶级流量的设定,也许哪天就突然公布签约了哪家娱乐公司,正式进军演艺界也未可知,况且有传闻说庄鹤鸣本身就是个隐形富豪,想来根本不缺资本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