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狠人,齐月哪里还敢撒谎?只得带他去了。
原来,绕过齐月的绣楼,便是一个小竹园,穿过竹园就到了齐府的西北角,西北角荒芜,鲜少有人来,因此杂草丛生,走到墙角,拨开杂草,便能看见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狗洞……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齐月:“你就是钻狗洞出去陪你的好姐妹吴琼的?”
齐月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羞愤的神色,点了点头。
白玉堂蹲下查看那狗洞,却现这洞口附近的砖石断口颇,显然是近期才被人故意弄开的……而且是习武之人的手法。
齐月有这个能力自己弄出这么个洞来么?不可能。
她才是那个俊美凶手一开始的目标。若是他想得不错,齐月才是被那俊美凶手引诱出去夜半幽会之人,那凶手甚至为她规划了出门的法子。
吴琼才是那个陪她出门幽会的人!
可是齐月却为了自己,把所有的错事都推到无辜惨死的吴琼身上。
白玉堂的目光冰冷了下来。
那一个瞬间,他还真的难以克制自己想要杀人的心思,只是不知为何,脑中忽然响起了郁衣葵带着几分笑意的话。
“所以,让她活着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事情,不是更好?”
他意味深长地瞟了齐月一眼,潇洒地掠出了齐家的院墙。
第22章o7
——
白玉堂匆匆赶回的时候,郁衣葵刚好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这是一个做工精巧的香囊,里头装着送礼之人精心调配的香料。这香并不媚俗,反倒是带着一股高远的冷香,很对郁衣葵的胃口。
这正是孙婉君孙娘子特地给郁衣葵送来的。
孙婉君正是那郑秀才郑望仕的妻子。几个月前,她还被自己丈夫的言语暴力弄的精神崩溃。
自从郑望仕入狱之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娘家生活,在父母和哥嫂的呵护之下,她的精神状态一日比一日好。
她待字闺中之时,就对调香颇有心得。回娘家之后,便开始重捡起自己的兴了。
调香总比男人好玩很多,如今的孙婉君,已然容光焕,再不复当时那憔悴模样。
她从苦海中脱身,自然不忘郁衣葵的救命之恩,香囊做好之后,本想着去郁府拜访,却不想在大街上遇见了郁衣葵与展昭,当即便把香囊奉上。
郁衣葵想了想,还是伸手收下了香囊,孙婉君微微一笑,对着男装的郁衣葵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走了。
展昭望着孙娘子的背影,微微一笑:“这孙娘子有心了。”
郁衣葵也正盯着她的背影看:“是啊,这世上虽然有人自私如齐月,但也有人会一直惦记着别人的……嗯,恩情。”
她的声音轻地很,好似一阵风就能飘走似得。展昭忍不住侧过头,垂下眼眸,刚好看见郁衣葵那苍白得有些过分的面庞。
在沿街灯火的照映之下,她的面庞上隐隐有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在这样的光芒和这样的距离之下,展昭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
他的呼吸忽然有一瞬间的停滞,长长的眼睫轻轻地颤动,好似是一对满是磷粉的蝴蝶翅膀。
在这只有一瞬间的恍惚之中,郁衣葵却很精准地侧头,对上了展昭那双如水如玉般的温润黑眸。
她眯着眼不怀好意地凑近道:“展大人,在街上失神可不是好习惯呐。”
说完这话,她忽然伸手抚向展昭的侧脸,展昭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郁衣葵的手腕。
他人虽温和,但毕竟是个武人,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满是习剑所磨出的厚茧,又不知为何,此刻他竟有些失了力道。
结果就是,郁衣葵啧了一声,拉长声音抱怨道:“展昭……展昭……你手劲儿别那么大,你头上沾树叶了,我不是故意要……”
展昭如梦初醒,忙松开郁衣葵的手腕:“郁……郁姑娘,抱歉,可伤着没有?”
他有些懊恼地垂下眼帘,凑过来看,果不其然看到郁衣葵那苍白的手腕上已然留下了一圈红痕。
那红色并不刺目,可偏偏与郁衣葵原本苍白的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叫他一时之间……有些挪不开眼。
白玉堂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远远就看见街角伫立的那二人,一高一矮、一个穿蓝衣一个穿黑衣,只是这个距离、这个对视,怎么看起来有那么一丢丢不太正常啊?
两个男子?展昭?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肯定是想多了。
白玉堂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去,冷声冷气地道:“可叫五爷问出来了,那齐月还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二人靠得还挺近的脑袋迅分来,展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下,神情稍显得有些不自然。
白玉堂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倒是郁衣葵,神色如常:“你都问出了什么?”
白玉堂就把自己从齐月那里听到的都说了一遍,郁衣葵挑了挑眉,道:“俊美的杀手引诱女子幽会……这倒是能解释之前那些死去的女子是怎么回事了。”
书香门第家的女孩子,家教颇为严格,可能平日里连个外男都见不到,到了春心懵懂的年纪,一个俊美的、风度翩翩的男子忽然偷偷的出现在她面前,这怎能不惹人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