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才想起来似的,抬手,想要碰自己的额头,手被人轻攥住了。
关北泽:“别碰。”
他扶着她的手指,很轻地摸了下她额头包扎好的地方,绵软的触感,让她意识到伤口的位置,“已经包扎了。”
闻千喃点了点头,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也裹了纱布。
她感觉自己最近真的跟被下了降头一样,一直跟医院过不去。
“徐意回去看店了。”他淡声和她说,“昨天我打你电话,她刚好接了,就让我过来。”
闻千喃“啊”了一声,有点心疼,“那你一整晚都在这里吗?”
他淡淡颔,“她也和千哥说了,他们明天就会回来。”
闻千喃眨了眨眼,感觉什么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慢慢地又躺下。
她还有点没力气,看到他眼下的青灰色,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你要不要也睡会儿。”
关北泽看他一眼,淡淡扯唇,神色终于缓了半分。
“不用。”他捻好她的被角,“你再睡一会儿,快打完了。”
闻千喃感觉这床也不够两人睡,便点了下头,“那你叫护士把这个调快一点,我们快点打完然后回家。”
她没得到回答,看到青年的神色,缩了缩脑袋,躺回枕头上,“……好吧。”
关北泽淡淡看着她,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她手腕的细嫩皮肤。
她骨架很小,也没多少肉,拇指和食指就能圈住的手腕,还能有些空隙。
过了会儿,小姑娘呼吸均匀,又睡着了。
她这次睡得很浅,也不记得做了什么梦。中间醒了一次,她看到他还在身边,又渐渐入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亮,被轻纱笼罩住,光线还是透了进来。
是一个很好的天气,一扫昨日的阴雨。日光倾泻,南都的树常绿,生机在微风中摇曳。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抬手往旁边摸了摸,没碰到人。
吊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掉了,她盯着天花板了会儿呆,这会儿才开始思考,自己只是被杯子砸了一下,怎么就晕倒了。
而且只是皮外伤,为什么要打吊针。
她开始有些害怕,很难不联想到自己的心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医生说的那种病,心跳也不自觉加快。
她感觉自己很可能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
小姑娘泪眼朦胧地抬头,可怜巴巴看向门外,见到了最想见到的人。
她觉得如果自己要猝死,至少最后一眼记住的,也应该是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关北泽走进来的时候,她像是找到了一个支点,内心平静了下来,但还是有点害怕。
医生说的那个应急的药在她包里,她也不好让他去拿。
闻千喃向他伸手,“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