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月板起面孔,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回头学着李敏栋自傲的语气说:“‘我们在炫啊’——”
本来就还泛着胭脂色的脸再一次涨红,李敏栋简直想跪下请闻月别说了。
可惜李敏栋的中文不过关,这种时候他根本想不出既能让闻月停下,又不失礼貌的说法。
情急之中他一把抓住闻月的手腕,眼带乞求。
酒意尚未完全褪-去,青年湿润的眼睛有点红。但他的眼神干净又真挚,有种山巅白雪般的清冽纯粹。
闻月有过专门练习画人物肖像的时期。那时她看过许多人的眼睛,也与许多人对视过。
可没有一个人的双眼能让闻月有这样强烈的印象。也没有一个人能让闻月产生这样强烈的绘画冲动。
在把闻月拉入怀中的一瞬,李敏栋就心道:“糟了!”
天知道被他拉得后脑勺靠在他胸膛上的闻月非但不生气不尴尬,反而还仰起头来瞬也不瞬地凝视他,仿佛他是件需要仔细观察的文物。
“对、对不起……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放开闻月,被闻月看得语无伦次的李敏栋没敢去碰闻月给他的衣服鞋子。他试图去捡地毯上的长裤,却见闻月一脚踢开了他的裤子。
“你要穿脏衣服去见人吗?”
“还是说你准备现在去找地方洗这些脏衣服?”
拿手敲了敲自己的手机屏幕,闻月道:“你已经迟到了吧?”
“——晚些我再对您道歉!请把卫生间借我!”
想到自己的薪水,李敏栋飞快起身,动若脱兔。
“最近的卫生间在你右后方。”
“谢谢!”
李敏栋去洗漱了,闻月则用内线电话要了客房服务。
等李敏栋湿着头出来,她先丢了一块毛巾给李敏栋,等李敏栋把前擦干了,她又把针织衫、外套大衣、一袋面包和罐装咖啡接二连三地扔给李敏栋。
衣服李敏栋穿着很合身。不,应该说李敏栋这个身材只要你给他尺码合适的衣服,他穿什么都能是衣架子。
“闻月姐,记得把衣服价格告诉我!”
临走前急急忙忙地拿酒店的便签记下了闻月的联系方式,多少也猜到这些衣服和鞋子并不便宜的李敏栋还不知道仅凭他的薪水,他这一身行头需要他不吃不喝攒上好几年才买得起。
闻月倒是觉得作为谢礼,这点东西算是便宜的了。
李敏栋走后,她拿起了一个未拆封的袋子。
袋子里装着素描簿、美工刀,还有一盒芯软硬不同的绘画铅。
是的,闻月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帮李敏栋买衣服鞋子时,还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帮自己买了绘画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