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动了。
木吒凝息惊神,大气不敢出一口,就那样任白鹿七在他怀里靠着。
可修行者哪儿能承认自己动了凡心?
不知过了多久,木吒才反应过来,他是个修行者!徒然一把推开白鹿七。
白鹿七被推出去几步,尚未站稳似的,又要倒地。木吒又赶紧来扶,被白鹿七一个手势打住。
白鹿七:“别、别过来,我能站稳……”
两人拉开一步距离,白鹿七目光聚集在木吒身上那处凸起的显眼地方,偷笑两声。
“对、对不起……”木吒尴尬地理了理下衣,徒劳地想用衣摆隐藏不雅。
白鹿七脸上带着笑意,再次自我介绍:“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啊,我大前天还跟你买袈裟来着,你不卖,我施点法术,你就把我当作有缘人,然后你就卖了啊。你是木吒对吧?”
“李,李木吒。”木吒收了浑铁棍,讪讪回答。
白鹿七抹去嘴角血迹,又起调戏之心:“那……我想求见观世音菩萨,你……能带我去吗?我走不动了。”
木吒哪知这小狐狸诡计多端,本是吃了人家的理亏,把人打成重伤。这下闻言又自觉惭愧,犹豫着去搀扶白鹿七,正好着了他的道。
白鹿七见木吒对他有意,一碰到木吒的手,就微微踮起脚,以掩耳不及之迅雷势,搂上了木吒的脖子,对着他那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强吻上去。
又是狐妖幻术!
木吒却被迷了魂,不能分辨虚实,惊讶地张口,忘记合上嘴巴,嘴中有温热入侵。
木吒愣了足足一秒,才知自己中了妖人奸计,慌忙去推开白鹿七,却推了个空手——那是幻象!
幻像化作一道白气,侵入木吒体内。
木吒忽然浑身失去力气,心神失了防备,又被白鹿七的妖术蒙蔽了五感。
白鹿七抓住机会,在木吒身后用一记手劈,劈晕了他。
白鹿七藏去眼中笑意,叹一口气说:“可惜了啊,竟敢想……呵呵,自个儿梦里爽快去吧!”
狐妖幻像强就强在,它不仅能够由施法者捏造,还能够根据那着魔者心中所想或所惧之事,顺其自然地发生。
收拾了木吒,白鹿七便自行朝着竹林深处寻去。
**
千五百年前。紫竹林。
“师父,什么是梦魇?”小小的木吒自幼跟在观世音菩萨身边修行,某天读了一本志怪杂书,其中提到“梦魇”一词,小木吒不解地问师父。
菩萨见木吒手中的书并非少儿所宜,便没收了那书。
观世音:“想不敢想,惧不敢惧,心魔痴迷愈加压抑。忽有一日被引风一吹,无力抑制,心魔成魇。”
小木吒:“什么是‘引风’啊?”
观世音:“那风不能吹起事物,唯独吹入人心。瘙痒一阵,但使心中欲念由头起,一起则蒂固根深,即所谓‘引风’。”
小木吒:“哦。”
观世音:“你日后再要读这种书,为师便罚你去后山禁闭三日。”
小木吒:“徒儿知错了……”
可木吒自小叛逆,就喜好看一些所谓的禁书,以至于他从中得知了一些自身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说,他的取向是……
**
时至如今,木吒从未有何心魔梦魇。
但此时此刻,那只小狐狸吹起‘引风’,给他带来心魔。
木吒中了狐妖幻像,虽然白鹿七已经走远,再没施法控制,但木吒却不能从残余的幻象中挣脱。他本是随观世音修行的大好青年,并未削发出家,多年修行,抑制□□,这会儿却被内心深处的欲念魇住了心神。
梦中,正发生着一桩失控的春色……
狐妖幻像根据木吒心中所想所惧之事,顺着白鹿七的本性,制造了一场——那是最具偏见的潜在意志,与最不失偏见的现实,一并促成的美梦。
……
……
……
木吒喘着粗气,激烈的快感余韵悠长,始终不能平息擂鼓般的心跳声。他从未如此舒展身心,放松了四肢,躺在地上——确切来说,是刚才被白鹿七一手劈晕之处。
木吒睁开眼,恍惚间,没了梦魇扰乱心神,他渐渐回忆起梦里,适才发生了一些什么不敢想象的事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但最要命的地方,是下身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余韵,记忆中的快感如此真实,即使这只是一场梦!他差点就以为这是真实发生的昏事。
木吒慌的坐起身,往自己左肩膀上摸上去——没有牙印,还好,真只是一场梦。
可木吒渐渐回忆起梦里的画面,心里感觉有些空落落——那些都不是真的,那只勾引他的小狐妖,一声声喘息,还有那双泪汪泪汪的黑眸,还有……不能再有了!
木吒窜跳起来,连武器都遗忘在地上,逃往沙滩。只一会儿,木吒像飞奔到了海边沙滩上,连撕带扯,脱下身上衣物,一头扎进去海里,木吒把自己淹没在苦涩的海水中,始终不愿浮出头来。
他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木吒只是随着菩萨修行,没有剃发皈依,但千年来的禁欲修行,让木吒始终像个青年处子一样,充满了青春活力。
他将只好自己沉浸在海面下,希望腹中余火赶紧熄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