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张雨珠询问司马真真,她们走了,琴心怎么办?
司马真真告诉她,琴心完成任务后就会自己回去的。
她在跟朱夫人学习宅斗,并不想让琴心跟随,怕琴心知道太多,会成为她的阻碍。
“琴心算是你的心腹吧,你不应该好好培养她吗?怎么能跟她疏远呢?”张雨珠内心替琴心不值得。
“雨珠,太过仁慈往往会害了自己,在大户人家里,任何人都可能对你造成伤害,只有你自己是最可靠的。”
朱夫人眼眸暗淡,她当初就是太相信酒香了,却没想到酒香被小妾收买,如果不是张雨珠提点,她还被酒香害了。
“我是不想她看多了肮脏手段,失去了本心!”司马真真过意不去,道出了实情,“心里藏着手段,注定睡不好觉的。”
张雨珠心疼地握住了司马真真的手,“苦了你了!”
“不苦,我想明白了,不反抗,做个乖巧的孩子,就得被别人设计了人生,我得主动出击。”司马真真眼睛里只有争斗欲望,再也没有最初的纯真。
张雨珠相信她这段时间学习到了宅斗的精髓,倘若到了京城,也能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吧。
“雨珠,女人在离开父母那一刻,她就没了自我,不谋划,就得死!”朱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我看着丈夫把一个又一个女人接回府里,看着她们对我耀武扬威的,我是真的累,可我不能生育,我不能让朱家断了香火,只能忍了!”
“挺不容易呀,有了孩子了,你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张雨珠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们。
“别高兴得太早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孩子长大。”朱夫人多愁善感,脑海里总是闪现老一辈说有人难产而死的事。
气氛有些凝重,朱夫人用手帕轻轻擦了擦眼泪。
司马真真抓了抓朱夫人的手,把她拢入自己的怀里。
“我们是去吃饭开心的,不是互相吐苦水的!”张雨珠受不了沉闷气氛,打了个响指,“我给你们唱歌怎么样?”
“我不要听你哼调子,要听歌,我要去戏园子里听,别提多好听。”朱夫人听惯了专业的戏腔,觉得张雨珠唱不来那种深情流露。
“我非要唱!”张雨珠牛脾气上来不服输,提了提嗓子,唱了某知名的黄梅戏。
朱夫人顿觉脸生疼生疼的,却专心地听着。
“哪里来的歌声?”沿途老百姓被张雨珠独特的歌声吸引了,目光随着马车消失在街角。
张雨珠唱了一黄梅戏,朱夫人就抓着她,让她教一教酒香,自己想随时随地能听到歌曲,心情就会好了。
“教不了,酒香过了最佳学习时间了,你还是去戏园子听吧!”张雨珠抽出自己的手,马夫就说到了,她们就停住了。
张雨珠先走下马车,伸手抓住了司马真真的手,把她带下来,两人再搀扶着朱夫人下来。
味鲜楼是本地有名的餐馆,创立者据说是御膳房的厨子告老还乡后开起来的。
传承了三代,味道一样鲜美,自然就成了富贵人家聚餐会友的好地方。
一个长相俊俏的店小二急匆匆地跑下来,恭敬地对朱夫人弯腰,“朱夫人,夫人们都在雅间等着你了,快快有请。”
“你忙吧,有事需要会喊你的。”朱夫人满意点头,一左一右牵着司马真真跟张雨珠往二楼雅间走去了。
刚到房门口,她们就听到了屋子里一群杂乱的哄笑声。
“雨珠,你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什么也别理会,安心吃东西就是了。”朱夫人担心张雨珠受不了那些夫人们刁钻的问题。
“知道了,我今天就是干饭人!”张雨珠求之不得。
酒香推开门,对着夫人们行礼问好,大家停下说话,注意力都转移过来了。
朱夫人面带笑容地走进去,“姐妹们,我来迟了!”
“哎呦,朱夫人,你刚带出了一个牙尖嘴利的真真姑娘,今天怎么带了个不男不女的人呀?是想推送她去宫里,给你脸上增光吗?”
说话的是胭脂铺的林夫人,脸上的妆容太浓,配上红彤彤的服装,显得十分俗气。
“林夫人,昨晚是没睡好吧,一脸的胭脂味,水里水气的,让人怄气。”司马真真假装用袖子遮挡住脸。
“你这丫头暗讽我,不上刀,却字字是刀,算我不识相,开场就惹了你!”林夫人气恼又不失风度地指着空位,豪气十足地挥手,“这顿饭,我请!”
“不带荷包的林夫人难得破费了,各位有口福了!”朱夫人连连夸赞林夫人大度,识大体,瞬间化解了在场的冷凝气氛。
张雨珠刚坐下,就仔细留意人群里每个人的特征了,妆容都很浓,却掩盖不了眼里藏着的疲惫。
“秀荷,你不介绍这位公子还是小姐,到底是谁呀?”最右边的绣坊李夫人露出友善的目光。
“我这位姐妹就是张雨珠呀,你们不是想让她瞧瞧身体吗?现在就可以了!”朱夫人本着做好事的心思介绍着。
大户人家的夫人们,不敢随意生病,害怕疾病阻隔跟家主的距离。
更担心家里增了女人,所以有不舒服都是偷偷摸摸地外出看病,还要担心被无良大夫捅破了窗户纸。
“你们不相信吗?我肚子里有孩子不就是她的功劳,这活生生的例子,还不能断定她的医术?”朱夫人故意挺了挺肚子。
她孕相明显,打消了大家的疑虑,把张雨珠围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讲述自己的情况。
张雨珠算是明白了,朱夫人带她来聚餐是假,帮她的姐妹看病是真。
看着闹哄哄的人,她挺同情她们的,举起手喊着,“你们不要着急,由年纪大到小,排队坐好,我一个一个把脉了再说。”
她们很听话地排好队,耐心地等待着。
朱夫人跟司马真真就认真地吃东西了。
夫人们紧张又急切地看着张雨珠,真怕从她嘴里听到关于自己有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