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书已经将膝盖露了出来,她凑近打量了两眼,舒了口气:“不用,只是擦破了点皮子,不碍事,擦掉金创膏就好了。”幸好她想到前几次意外,为防万一带了些药。
青竹快手翻出金创膏,快步走回来,一看,惊呼:“都出血了!我去找人叫大夫。”转身欲跑——
“回来。”秦妍书忙叫住她,“看着吓人罢了,没什么大碍,擦点药就够了。”这偏僻寺庙,就算想找大夫也找不着,何必劳师动众的。
再说,她现在着实不想再跟萧昱打交道。
“可是……”
“笃,笃。”
秦妍书立马把裤脚放下,跟着青竹一起望向门口。
敞开的房门门外,面带审视地打量着她:“三姑娘,奴才遵主子吩咐,前来给您送药。”
***
恩济寺最大的院子里。
天已经黑了,屋里却依然灯火通明。
萧昱站在桌前握挥毫。走龙蛇,行云流水。
屋里静得只能听到毛划过宣纸的沙沙声。
半晌,萧昱停下来。
他长舒了口气,仿佛终于将郁气一扫而空。
“她如何?用药了吗?”他搁下,开口问道。
虽没有指名道姓,候在边上的长贵却心知肚明。他微微躬身:“回主子,三姑娘说,她那儿有药,只是擦破点皮子,尽够了,咱们这些药从宫里带出来,金贵,就别浪费了——”
“长贵。”萧昱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长贵心里一咯噔,“咚”地一声重重跪下:“主子,奴才……不明白。”
“我今天是怎么吩咐你的?”萧昱仔细端详宣纸上的字,仿佛在查看自己哪儿写不妥当,失了水准。
“您吩咐奴才给三姑娘送药,倘若三姑娘允许的话,且看清楚她的伤势,看看是否需要延医请药——”
“长贵。”萧昱打断他。
长贵抖了抖:“奴才在。”
萧昱却不忙说话,将铺在桌上写满字的宣纸揭起来,递给另一边的长福。
长福恭敬地双手接过,转身放到旁边长几,拿镇纸压着,再走到旁边水盆,拧了块帕子给萧昱,一个眼神也不给地上的长贵。
萧昱接过湿帕子,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拭指上沾染的墨迹:“你觉得秦家三姑娘如何?”
长贵沉默片刻,低声道:“回主子,奴才觉着……主子要做的是大事,那秦三配不上——”
“啪——嗒!”萧昱擦完手的帕子直接摔到他脸上,然后砸落地面。
长贵立马噤声,低着头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