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凳上的姑娘脸色苍白,睫毛轻颤,放在膝上的粉拳紧握,即便脸上力持镇定,却不难看出她的紧张和畏惧。
萧昱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他特意把秦三弄出来,不是为了教训她的。
“我没有怪——咳,”他活了这么久,除了父皇母妃,他萧昱何曾道过谦,一时半会,他竟有些说不出口。他清了清嗓子,含糊道,“我适才语气……咳,总归,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秦妍书讶异。他、他这是在跟她道歉吗?
不等她有所动作,萧昱再次开口:“秦三,你是个聪明人,心计谋略手段,你皆不缺,我平日事务繁杂……咳,你可愿替我打理后院?”
秦妍书:……
事情怎么会展到这个地步?!生什么事?!
秦妍书傻了眼。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热晕头,连话也听不真切了。
“秦三?”见她久久不回答,萧昱疑惑。
秦妍书一抖,瞬间回神。她深吸一口,小声却坚决道:“蒙殿下不弃,民女出身低微,不足以担此大任,请殿下另请高明。”
萧昱似乎没料过她会拒绝,竟怔在当场。
秦妍书扶着石桌站起来:“如无他事,民女就先行告退——”
!
萧昱钳住她手腕,语带怒意:“你不想嫁我?”再想到她适才的抗拒,萧昱心底止不住生怒。
秦妍书挣扎:“殿下,自重!”腕上力道宛如铁钳完全挣脱不开,她也怒了,“二殿下,这里是恩济寺!”
萧昱冷嗤:“那又如何?”
“……”这厮!秦妍书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民女宁死,也绝不为妾!”
萧昱:……
满腔怒意似乎一下就冷却下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倔强的小姑娘:“你以为,一名妾侍能打理堂堂皇子后宅?还是你以为一名小小的妾侍,值得我亲自求娶?”他傲然,“我既亲自求娶,自然是堂堂正正的皇子正妃。”
秦妍书怔住。
萧昱的心情一下变好许多。他松开她手腕,掐了掐她水嫩的脸蛋:“我早知你性情,让你置身妾位,岂不是给自己找麻——”
秦妍书疾退两步,低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民女不敢擅作主张,殿下身份尊贵,您的妃位自有圣上替您做主。”顿了顿,她生怕这位皇子不理解,忙又提醒道,“殿下,秦家已有一位宁王妃。”
换而言之,她跟他,不可能。
萧昱勾唇:“别担心,我既然敢提,自然做好了万全的把握。”
秦妍书慌了。她掐了掐掌心压下满腔的慌乱惊恐:“殿下,民女——”既然萧昱已经把话说开,她退无可退。她深吸一口气,“民女本性善妒,早已立下重誓,此生绝不与人共侍一夫,殿下后院事关重大,恕民女无法高攀,还请殿下另请高明。”
萧昱皱眉:“共侍一夫?妾侍不过是等闲玩物,如何与正妃相提并论?且天下女子都这般嫁娶,你何必执着于此?有人与你共同分担生儿育女之责,岂不是更轻松?”
“既然天下女子都不在乎,那殿下就去找不在乎的姑娘吧。”秦妍书垂眸,语气铿然,“恕民女无法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