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何其好,不介意她是村妇,不介意她被土匪掳走过,她却要因为一个妻妾之位大动干戈!当真是不通礼数,不知感恩!
他必不能再对她留情,要让她乖顺了才行!
于是,林鹤吟当场对门外的小厮道:“留两个人,在院门外看着,禁足!”
虞望枝瞧着他的脸,被他眉眼中的冷厉刺的面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后悔死自己当初答应林鹤吟的婚事了!
她居然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
而林鹤吟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愿在这屋子里多待一刻钟,不愿意再看虞望枝那张绝情的脸。
而虞望枝此时还在他身后吵闹,这个女人似乎从不懂什么叫“温声静语”,听见林鹤吟要将她关起来,便慌不择语的说着什么话,什么“我母族可是在京中做官的”,“我舅舅是个极厉害的人”,听得都让人发笑。
母族若真要是在京中做官,怎么可能让虞望枝成农妇?
他转而便出了门,还与门外的小厮交代:“食水减了,一日就给一顿,她不认错,便这般饿着!”
他知晓虞望枝的品性,虽然脾气大,但也不会真的因为这些事而去绝食,放弃她自己的生命,所以虞望枝一定会低头。
多搓一搓她的脾气,就学乖了,好生当个伺候人的妾,日后免得再这般不听话。
小厮赶忙低头应“是”。
——
而林鹤吟从静秋院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去了林大夫人的院落中。
冬梅院内。
冬梅院内也没有什么冬梅,只有一座假山和一片湖,覆了一层雪,湖面也已经结冰,湖中心立了一方小亭,若是不嫌冷,是个赏雪的好去处。
但林大夫人此刻可没什么心情赏雪,她正在前厅内听几个嬷嬷的回禀。
听说林鹤吟为那农妇出头,顿觉自己被打脸,升腾出几分怨恨之意,道:“那混账叉烧,当真是我白生了。”
林大夫人不过是骂了几句的功夫,便听外面有人通报,说是林鹤吟过来给林大夫人请安了。
虞望枝回来之后,林鹤吟一边忙着安抚柳姑娘,一边又去安抚虞望枝,这还是刚抽出时间来给林大夫人请安。
林大夫人心里还生着林鹤吟的气,但到底是亲儿子,也不能真的拦外面,只压着怒火,道:“请进来吧。”
林鹤吟从外面走进来,满身风雪向林大夫人见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林大夫人端着青花瓷杯,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随后扫了一眼那些嬷嬷们,道:“都下去吧。”
那些嬷嬷们全都鱼贯而出后,屋内便只剩下了林鹤吟与林大夫人两个人,到这时,林大夫人才放下手中杯盏,问道:“这虞望枝,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林鹤吟如实相告,他道:“儿子与柳姑娘称她是“表妹”,将她在府内留一段日子,到柳姑娘有孕后,再纳为妾。”
林大夫人拧起眉头,呵斥道:“当真是不知这女人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林鹤吟沉默不言。
至于虞望枝所说的退婚一事,他根本就没有提,母亲本就不喜欢虞望枝,他不想让母亲更厌恶虞望枝——虞望枝根本不知道他为了她究竟费了多少心思。
而林大夫人大概是明白自己拦不住了,只叹息道:“既如此,便允了你,府内的人我都会叮嘱,他们不会说漏嘴的,柳姑娘那边,你自己仔细些。”
林鹤吟低声应下。
——
与此同时,春分院。
柳玉娇坐在院内,点着烛火品茶。
而在此时,柳玉娇的小丫鬟也已经出去花重金打探完了消息,一路跑回到春分院中去。
瞧见屋内珠光未散,小丫鬟便知道柳玉娇在等她,连忙跑进来,半跪在地上,与柳玉娇禀报道:“小姐,查清楚了。”
“那虞望枝,就不是什么表妹,而是林鹤吟原先聘进府内的正妻,那位林公子果真骗您!”
柳玉娇品茶的动作一顿,粉嫩的唇瓣一抿,轻轻吐出一声笑:“原是如此——我便说,一个表妹,何须如此隐瞒。”
“虞望枝。”
“多出这么个人来,正好为我所用,缩一缩我的婚期。”
今夜,明月高悬,林府间每个院子里都打着一副算盘。
林老夫人和林鹤吟盘算着骗过柳玉娇,且还瞒着林老夫人虞望枝想退婚的事情,柳玉娇明知山有虎,偏要向虎山行,廖映山在暗处纵观全局,又虎视眈眈。
千人千面,汇成人间。
这么多人中,唯有一个虞望枝是真的被迫入局,被困在静秋院中出不去,气得咬牙切齿,粉面含泪。
——
静秋院内。
自林鹤吟离去之后,门口便真的守上了两个小厮,绝不肯放虞望枝出去。
眼见着虞望枝几次三番要求出去,嘴里还喊“断婚”的话,那外面的小厮还一脸不满的道:“虞姑娘不当如此胡闹!我们少爷何其疼您,为了将您留下,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您怎能如此不知感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