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桃走过去,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和鱼尾是不同的质感,但也不像一般的人的双腿,没有那么温暖。
她抬起眼睛,又问:“我可以……摸摸鱼尾巴吗?”
霍行渊愣了一下。
他眉心微蹙:“这里没有水池。”
奚桃遗憾道:“不方便啊。”
霍行渊沉默半晌:“楼上有间卧室,浴室里有一个比较大的浴缸。”
奚桃兴高采烈:“哪一间?我去放水!”
霍行渊陪她上去。
那间浴室的浴缸的确比其他房间的大一些,但其实没有大到能完整容纳霍行渊本体的程度。
奚桃还是放了水。
在等水放满的间隙,奚桃又从厨房拿了两瓶酒上来,分了一瓶给霍行渊。
霍行渊打开瓶塞,仰头灌了一口。
他看着奚桃盘腿坐在浴缸边,一边喝酒,一边无聊地用手玩水。
他说:“如果你害怕的话,其实不用强迫自己。”
奚桃眨眨眼,看着他:“我没有害怕。”
“没有害怕,为什么要喝酒?”
“想喝就喝,”奚桃仰着脸说,“我喜欢喝酒啊,你不知道吗?”
霍行渊沉默。
“你以为我喝来壮胆的?”奚桃闷声笑道,“想多啦,霍总。”
霍行渊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还记得那次奚桃撞见他本体时的神情。
大约是猜到了霍行渊此时在想什么,奚桃说:“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确实被你吓到了,但是有句话说的好,人类的一切恐惧来源于未知,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的目的是什么,甚至连整个世界观都受到了动摇,很难不害怕。但是现在,所有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已知的,已知就不会恐惧了。”
水差不多放满了。
奚桃站起来关掉水龙头的开关。
霍行渊走进浴缸,坐下来。鱼尾顷刻间便代替他的双腿出现了水里,深蓝近黑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即使鱼尾已经蜷了起来,浴缸也有点儿塞不下,尾鳍翘在了外面,浴缸里的水也一下子就漫了出来。
奚桃抓了毛巾把溢出来流到地面瓷砖上的水擦干净,还是跟刚才一样坐着,她伸着手在水里,缓缓抚过那条漂亮至极的鱼尾巴。
霍行渊上半身的白衬衫在水中鼓荡,几近透明。
奚桃拍拍他的鱼尾巴,仰头又吞下一大口波尔多红酒,咂咂嘴说:“不错,就这样,我会陪你到天亮。”
霍行渊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她这句话的意思。
他有点无奈地说:“少喝一点,摸够了就去休息吧。”
奚桃说:“你也要休息。”
霍行渊说:“当然。”
奚桃执拗地说:“就这样休息。”
霍行渊眼睁睁看着奚桃把一瓶红酒喝完,然后起身把浴室的灯光了,他以为她总算要走,结果奚桃又回来坐下,手伸进水里,抓住他的鱼尾,喃喃:“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