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波退回小门,简洁地作自我介绍,又出示了证件,男子的睡意顿时驱尽,有点心虚地往网吧间里溜了一眼。
“今天不查网吧,我来找人。”
他心定了些,问钟波找谁,说话时有很浓的外地口音。
“这里的老板顾宏兴。”
他立刻回答,“顾宏兴已经不是这儿的老板了,他把网吧卖给我和我哥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礼拜。”
“为什么要卖?”
“他嫌网吧生意不赚钱。”
钟波脑子里念头一转,“这么说他有更好的生意在做?”
“这我不知道,就算有他也不会告诉我们。”男人挠了挠头皮说。
“他现在人在哪儿?”
“不知道,他搬走了,没告诉我们地址。”他口风很紧。
钟波牢牢盯着他,他只得又解释,“他只是把网吧卖给我们,别的什么都没说。我们也没必要打听那些。”
钟波料定他在说谎,但他一口咬定,让人抓不出破绽。
临走,钟波给那人留了个号码,嘱咐他如果知道顾宏兴的下落就给自己电话,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踏出网吧门槛的瞬间,炫目的日光让钟波一时睁不开眼睛,他回头望了眼里面醉生梦死的年轻人以及这栋黑黢黢的房子,从外面看,它和旁边的店铺没什么两样,只有走进去才现里面别有洞天,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五年前,翟亮就是在这里捅了顾宏兴。
钟波介入岳原的案子属于非官方行为,只能利用工作之余查案,对他来说这算不上损失——有件事可以让自己忙碌,好过每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呆。
他尽量挑节假日约人会谈,但偶尔也不得不挪用一下工作时间,比如和林惜的会面。
她本是钟波第一个要见的人,但此前一个月中,她忙于在医院保胎,没时间也没心情再谈岳原的事。
星期二下午,钟波请了两小时的假,提前下班去找林惜。
林惜住在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内,临近边郊,绿树成荫,空气也清。
开门的是位中年保姆,直接把钟波带进宽敞的书房。
林惜坐在书房靠窗的软沙里,脸色苍白,精神不济,和一个月前相比整整瘦掉一圈。
出于礼貌,钟波先询问了她的健康。
林惜慢声细语地解释,“昨天刚出院,医生说可以在家保养,但还没出头三个月,不能受刺激,否则仍有可能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