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添淡淡道:“用心炸。”
凌瑶便断定秘诀在事前腌制的调味料里,腌制是前一晚要做的工作,花姐说所有和食物直接相关的部分都由程添负责,他不让别人插手。
“刚才我以为你出去抽烟了。”凌瑶试图解释自己的“冒犯”行为。
程添安静地炸着土豆饼。
凌瑶盯着在饼周围滋啦啦冒起的油花,又问:“为什么不在室内洗呀?”
程添花了几秒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老房子条件不够,二楼水压打不上去。”
凌瑶看看略显逼仄的一楼店堂,确实没地方能装浴室,要装只能在二楼。
“那在外面搭个棚子呢?外面很空的。”凌瑶热心建议,指的是后院。
“属于违建。”
“装个秋千算不算违建?”
程添把一个密封盒子推给她,让她分些酱料出来,不要太多,一小碗。
凌瑶意犹未尽,“我觉得水池对面那块空地放个秋千很不错,夏天一来,你洗完澡还能坐上面看看夜空,数数星星什么的……”
程添再次陷入沉默,专心地炸土豆饼。
凌瑶看看他,“你觉得不好?你不喜欢看星星吗?”
程添似乎忍无可忍,从锅里铲出土豆饼时,差点把饼弄碎。
“不要对一个老人太热情。”他粗声粗气说。
凌瑶愣一下,终于意识到他对“叔叔”这个称呼很介意,飞快眨了几下眼睛说:“可你一点也不老哎。”
她是指他棒的身材和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肌肉,当然这些不太好说出口,轻佻地近乎调戏了。
程添剥下腰间的围裙,看都不看她,闷头走出去,方向依旧是边门。凌瑶断定他这次是抽烟去了。
第一天晚上客人不多,凌瑶又提着十二分精神,没出什么岔子,不过连着跑五个小时也够累的,收完最后一张桌子,她一屁股坐在木凳上,不想再动了。
程添收拾厨房时听见凌瑶哀嚎,“好累呀!怎么这么累啊!”
他朝她瞟了眼说:“累就回去休息,盘子明天早上来洗。”
“没有洗碗机吗?洗碗机也不贵呀!”凌瑶撑着眼皮提最后一个建议。
又是没结果的空炮,程添推开边门出去了。
凌瑶趴在桌上,困得睁不开眼睛,心里迷迷糊糊地琢磨,这会儿在后院抽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星星?
夜里开始下雨,青石板路湿漉漉的,灯光洒在地上,碎白如银,像无数星星落在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