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兆槐按下她忙碌的手,阻止她出去。他开始吻她,吻所有嘴唇能触及的地方,他在郗萦身上求索,动作中带着明显的诱惑与央求。
郗萦转身推开他,看到他眼里充满探究,还有一丝得逞的满足——她双颊潮红,诱惑成功的标志。
这表情令郗萦恼怒,她扬手,用力抽了他一巴掌。宗兆槐变脸,神色不再温存善意,郗萦在他作前扑上去,咬牙切齿地吻他,两人在厨房里疯狂吸吮对方,简直像要杀了彼此。
空气迅升温。
郗萦呻吟着说:“出去……到房间……”
宗兆槐却抱起她,把她顶在冰箱上,脸用力埋进她胸前。他要在这里,就在这里。
他要在这屋子的每一处都留下痕迹,他要郗萦记住他们之间最原始粗野的战争,他要让她无处遁逃,无法安眠,直至缴械投降——郗萦骤然间明白了他险恶的用心。
一连串炙热迷乱的前奏过后,宗兆槐突然停下来,一个小插曲——他用了套子。
郗萦免不了又要讽刺他几句。
“原来你都计划好了。。。。。。真是老谋深算啊!”
宗兆槐习惯了她这种口气,并不在意,只说:“以后别吃药了,对身体不好。”
“你管得还真宽。。。。。。”
他抬起郗萦的一条腿,深深刺入她体内,然后重抱起郗萦,让她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他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推送。
郗萦的后背一下一下撞在冰箱门上,她还在滔滔不绝地嘲弄。
“你是不是干什么都这么有计划?没计划你会不会死……你多久没戴这玩意儿了,看上去很生疏嘛,没在家先练练?”
她每说一句,宗兆槐就狠狠撞她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
郗萦嘲弄宗兆槐时,他从不回击,连辩解都极少,但他暴烈的动作还是泄漏了内心——他终归还是有些情绪的吧。
渐渐的,郗萦口齿不清,含混、嘟哝,失去了咄咄逼人的锐利,直至绵软地伏在他肩上,任他宰割。
无论开头她怎样气势汹汹,结果总是她输。
她闭上眼,仿佛看见一片荒原,原始的情欲漫天遍野。她的肉体感到刺激而满足,她的灵魂却茫然无所依托。
究竟是先有爱还是先有欲望?
恨与欲望可以相容吗?
郗萦得不出结论,她在感官的愉悦中起起伏伏,无法思考。那就先享受了再说吧。在这一刻,抛开束缚,做欲望的臣民,向眼前的对手妥协,与他一同沉沦……
他们在厨房结束后,分别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又来了一次,耗光所有精力,这才消停了。
宗兆槐裤兜里掉出一包烟,落在地板上,郗萦趴在床边,伸手去够,然后靠着床头,点了根烟。宗兆槐仰躺着,静静地看她。
“别咽下去。”他警告说。
郗萦拿眼角瞥了他一眼,用力吸,烟呛进肺里,她立刻流出眼泪,还是没学会抽烟。
宗兆槐没责备她不听话,也没嘲笑她,他倒是有点后悔提醒郗萦,明知她什么都跟自己反着来。
恶心过后,郗萦老实了,烟在她白皙修长指间燃烧,她盯着那橘红色的小点开始回忆,尽是伤心事。
“我本来以为被男朋友甩了已经算人生低谷了,没想到跳个槽还被你狠狠坑了一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扭过脸来,盯着宗兆槐,“喂,我这么说,你有没有意见?”
“同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显得心服口服。郗萦笑了,拿烟的手在空中朝他点,“真没节操啊你,男人里的叛徒。”
烟灰掉在席子上,她俯身去吹,然后躺下。宗兆槐凑过来,小心地扶起她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胸前,他取过郗萦手上的烟,抽了两口,又放回去。
“还恨我吗?”
郗萦沉默半晌,幽幽叹了口气,“怎么能不恨呢?”
宗兆槐侧身,捧住她的脸,细致地吻她,额头、双眉、眼睛,像在作画。郗萦感觉到他动作里的柔情,他在向自己传达歉意。
她扪心自问,能原谅他吗?能放得下吗?
梁健很快把区域调整的方案公布了出来,方案表面看挺公平,实际还是朝郗萦作了倾斜,有明显讨好的意味,不过这回郗萦没提出异议,她坦然接受了。
十月一过,真正意义上的秋天终于来了,白天阳光依旧炙热,却已是强弩之末,太阳一落山,肃杀的秋意立刻尾随而至。
郗萦坐在詹湖边的露天茶棚里喝茶,几只鸥鸟在湖面上低翔,羽毛洁白,姿势优美,天上飘了太多云,看不出太阳的位置,也许快要落山了,她微微觉出点凉意。
时近黄昏,她在等宗兆槐。
一壶茶刚刚续过热水,耳边就传来脚步声。郗萦扭头扫了一眼,宗兆槐到了,隔着一段距离,他朝她微笑,郗萦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宗兆槐泊好车朝这边走来时就一直盯着她看,湖边风大,她身上那件浅灰色长风衣显得有些单薄,神情略忧郁,盯着不时泛起层层褶皱的湖面,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很深。
是郗萦主动约的他,也算是破天荒头一回,电话中没说缘由,从她笑容里,宗兆槐分辨不出吉凶,他渴望好消息,但直觉告诉他,希望不大。
“来了?”郗萦招呼他坐。
“等很久了?开会耽误了点时间。”他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