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兆槐覆身上来,紧贴住郗萦,嘴唇不断拨弄她的耳垂,令她心慌意乱。
“为什么把床垫挪进来?”声音近得简直像从郗萦自己身体里出似的。
她躲闪,明知这样不管用,咬唇低语,“在外面睡不着。”
她试过两晚,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两具翻滚纠缠的身体。
她听到轻轻的笑声,很明显,洞悉她内心。
“以后如果再睡不着,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来不及反唇相讥,宗兆槐已分开她双腿,强力攻入。。。。。。
身体燃烧起来,很快变得和他一样滚烫。郗萦双手抓住床板,苦苦隐忍,不让自己出呻吟,对她来说,那代表屈服。但高潮来临时,她还是失控地叫出声,嗓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哭腔。在情欲面前,她心智涣散,溃不成军。那种强烈的快感令她晕眩,放松了所有戒备——和自己动手所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宗兆槐继续了一阵,郗萦又有了一次快感,但比第一次微弱,欲望得到满足,如饱餐过后不再有胃口,她软下身子,无动于衷地由着宗兆槐摆布。
宗兆槐明白该轮到自己了。
他又抽动了一会儿,忽然退出来,想把郗萦翻个身,但这次郗萦没让他得逞——她时刻提防着呢!
她勾住宗兆槐的脖子,灵巧侧翻,反坐到他身上。
现在,郗萦成了主宰,她高高在上,不紧不慢地推动。
她目不转睛注视着宗兆槐,这次他没再回避,两人目光相对,放肆而坦诚。她感觉到宗兆槐身上的变化,他不再像上次那样有强烈的排斥感。
持续了片刻,宗兆槐脸色突变,他迅伸手抓住郗萦的腰,使劲往下拽,郗萦加快度帮他,很快,他在她身体里迸。
宗兆槐草草冲了个澡,他没换洗衣服,只能把原来的衬衫和裤子重穿上。走出卫生间时,房间里已经凉快多了。
郗萦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旁边的小柜上搁着两杯水,一杯喝了一半,一杯还是满的。宗兆槐端起满的那杯,一气喝干。放下杯子时,他注意到柜面上有板药,已经吃掉了几颗,便随手拿起来看了眼。
“这是什么?”他几乎是在开口的同时就明白了。
“在黎城时梁总买的,你看他想得多周到——”郗萦盯着他,“还是你让他买的?”
她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奚落他的机会。
宗兆槐把药放下,没吭声。
有时候郗萦真希望看到他怒的样子,她一次次撩动他,可惜从来没能成功。
没有可以坐的椅子,除了床和衣橱,房间里没别的家具,宗兆槐在床沿上坐下,有点没着没落,索性也躺下来,与郗萦并排。
床尾正对墙,墙上挂了张相框,一个梳着髻的少女在里面掂起脚尖,脑袋使劲后仰,摆出天鹅的姿势,眼神专注,表情凝重。她穿着白色舞鞋和蓬蓬裙,芭蕾舞标配,动作也是极具代表性的那类。
“那时我十三岁。”郗萦解释,“看上去是不是特别干净?”
“嗯,很漂亮。”
郗萦满足地叹息,“是舞蹈班的老师拍的,我觉得很美,有点不像我自己……我的整个青春期都没什么闪光点,苦闷乏味,那时我特别羡慕乐乐,我是说姚乐纯,搞不懂她为什么总能那么开心。”
不过姚乐纯看到她这张芭蕾舞照时也由衷表达了羡慕,是自内心的,并非恭维。
“我拍不出你这样的感觉。”她心悦诚服。
郗萦也承认,姚乐纯太甜美,她没有郗萦这样清冷冷的气质,任何事情都有好有坏。
宗兆槐问:“你自己选的芭蕾?”
“不是,我妈逼我学的,她还逼我学很多别的东西:钢琴,美术,围棋,课外阅读,她想把我打造成全能女孩。。。。。。噩梦一样的少女时期。”她干笑两声。
她唯一不反感的是阅读,这些年她涉猎广泛,小说、历史、人文,以至于养成了每天都要读点什么的习惯。相对于枯燥的现实世界,书籍是个很好的避风港,尽管不一定能派上实际用场。
宗兆槐长久凝视照片中的女孩,她初显曼妙的身形,拒人千里的冷漠,她表情里的稚嫩和早熟,比例都恰到好处。
“我以后再没这么好看过。”郗萦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又忍不住问,“你觉得我现在和那时候是不是完全两样了?”
“变化不大。”
“哼,别安慰我了。”
宗兆槐朝她靠近些,还不满意,他伸手,把郗萦的脑袋尽可能往自己这边拨,两人的头靠在了一起,他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郗萦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聊,从叶南那里得来的信息还未经宗兆槐本人核实,但她不想现在拿出来说,不想让宗兆槐觉得自己对他很热衷,也不想听任何矫饰过的理由。
或许他也一样。他们沉默着,静静相偎,宛如一对心无芥蒂的恩爱情侣。
宗兆槐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细细研究,郗萦的手柔若无骨,指形也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从小接触艺术的缘故。
郗萦在沉沉的倦意中陷入想象,想象他们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在她印象里,最初的确是美好的,即便是后来的打击,也无法抹煞曾有过的心灵悸动。那些细若游丝的温柔缓缓爬上心头,终至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