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翘的尾音透着不可说的喜悦,像是全然忘了被抓包的尴尬。
宋纨瞧她煞是可爱,更加不想轻易放过?她,挑起衣物一角在阿婉眼前晃了晃,在阿婉去?抢的时候又随手丢到了地上,笑容耐人寻味,“多久了婉婉?”
“不久……”
阿婉脸更红了,别别扭扭回答完便要回被窝里,却又被宋纨掀开被子强硬抱了出?来。
“啧,不久啊?那可真是薄情寡义的小美人儿,本王可思念卿许久了。”
宋纨一边调侃她,一边给她穿上鞋袜,“不闹你了,快起来吧,换个住处,这里太显眼了不安全。”
这次宋纨回来就是接人的,原本是不需要她亲自跑一趟,可耐不住心中牵挂,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阿婉了。
她们出?去?时,程太妃和?贺兰溪已经?在马车旁等待许久了。
看到抱着阿婉的宋纨,程太妃忍了又忍,没忍住开腔,“容王身上还有伤……”
而因着两人不熟,也只是在碰面时简单寒暄了两句,她乍然幽幽开口,令有些困倦的贺兰溪骤然清醒了,她慌忙看向不远处,对?着阿婉便高声喊道:“月儿,快下来,你妻君身上还有伤。”
“……”
程太妃猝不及防,看傻子似去?看贺兰溪,这人怎么回事?看着挺柔弱的,怎么这么大声音?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吗?
她又看向宋纨,跟没听到似的,怀里还抱着那个坤阴君,一点儿不懂爱惜自己的身子。
贺兰溪也觉了自己说的话不奏效,笑着打哈哈,“看她二?人感情好,我这个当娘的也高兴。”
那合着自己不高兴就不是当娘的了?
程太妃拨弄佛珠的手不由停了下来,沉着脸一言不。
她身后站着小泽,虎头虎脑的小公子也伸长了脑袋去?看宋纨她们。
阿婉埋在宋纨怀里,也能感觉到身上落了好几道视线,羞得想要找个地缝躲进?去?。
“没事的。”
宋纨一脸的坏笑,手上却把阿婉抱的更紧了,为?的就是防着她逃跑。
到了马车旁,这才放下阿婉,两人齐齐向长辈问了好。
程太妃面无?表情,倒是贺兰溪满面笑容点了点头,又嗔怪瞥了眼阿婉,“娇气,容王你别总惯着她,三?两步路走不得吗?”
阿婉刚想开口,便听到宋纨脸不红气不喘,“婉婉扭到了脚……”
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只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带到了宋纨怀里,柔柔弱弱像极了无?力站立,再次吸引了几人关注的目光。
小泽前几日还见到阿婉头上有伤,今晚又听到她扭到了脚,怯生生探出?脑袋,看着她满眼同情,“母妃好可怜……”
他声音虽弱,但话里的信息量可不轻,正侃侃而谈忽悠两位母亲的宋纨一瞬间?愣住了,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哪家孩子?”
“你的。”
程太妃终于开腔了。
宋纨登时便明白了,凝眉思索了片刻,低低笑了起来,“母妃您多虑了,我心中有数,这孩子哪来的,便送回去?吧。”
“随你。”
程太妃看不出?喜怒,牵着小泽转身便要上马车,宋纨便扶着她上去?,又扶着贺兰溪上去?,车帘放下,她回头看着阿婉眼眶微红,坏笑着凑她耳边低低道:“婉婉,这就把你感动了?”
宋纨如今的势力摆在那里,不容小觑,孩子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可有可无?罢了。
阿婉被戳中心思,攥起拳头挠痒痒似的捶打宋纨,宋纨躲闪,打打闹闹去?了上了另一驾马车。
程太妃入了马车便开始闭目养神,贺兰溪乐得自在,没一会儿便掀起车帘一角,哪怕外面漆黑一片,她也看的津津有味。
说来贺兰溪也倒令人心疼,幼时处处受人管束,大了些便被掠入将军府为?妾,想出?门差不多还要将府上说得上话的人全讨好恭维一遍。
后做了皇后更是不得自由,便连她自己都不再提出?去?看看了。
而现?在,寄居女婿府上,为?了不给女儿女婿添麻烦,也为?了避嫌,更是自觉待在她那小院里。
有冷风灌进?来,程太妃睁开了眼,原以为?是小泽在捣蛋,却不想是贺兰溪。
她斜睨了眼,凉凉道:“你女儿倒是好福气。”
到这一步了,皇后之位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托您和?容王的福。”
贺兰溪放下帘子,坐回去?,又是谦虚端庄模样?。
“确实托吾儿的福。”
程太妃又闭上了眼,让贺兰溪感觉对?方似乎满不在乎和?轻蔑,她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月儿是绝品坤阴君,花落哪一家也必定?享万千恩宠。”
她的女儿一出?生便被她和?皇上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宋纨这般爱护阿婉,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绝品?”
程太妃猛然睁开了眼,问贺兰溪道:“当真?”
不待贺兰溪回答,她又自顾自道:“却是吾儿高攀了。”
对?于阿婉的身份程太妃并不了解,只知是从百枝带回来的坤阴君,而那时,宋纨在世人眼中,还只是个空有皮相的废物。
程太妃看起来颇为?诚恳,倒也不像坏人,贺兰溪思忖片刻,又道:“我知道你看不惯宋纨宠她,嫌她娇气,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月儿自出?生便被我与她父皇娇生惯养,若非亡了国,这会儿依旧是尊贵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