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直白,让秦辅有些措手不及。
周围的人也静了一下,似乎不懂明王妃为何这样问秦辅。
秦成反应很快,赶忙故作惶恐道:“明王妃此话何意啊?老臣何敢?老臣只是在跟明王殿下请罪,恳请明王殿下派遣府中神医,救救老臣的女儿。”
褚欢笑意凉淡,问:“辅大人,难道父皇的人不曾告诉你么?王府没有能救秦姑娘的大夫,爱莫能助,你非但不以为然,还跑来跪在这里,是觉得殿下和我在欺君么?”
“这……”秦成被问住了。
他硬着头皮道:“臣不敢。”
褚欢冷笑:“秦辅此前求过父皇,父皇也派了人来,明王府实言相告并无能救秦姑娘的人,可秦辅不信,就这样跪在王府门前请罪求医,不就是在说,殿下携私怨欺君逆父么?”
她扫了一圈那些围观的人,又看着脸色阴沉的秦辅,语气愈讥诮:
“如今你跪在这里故作苦情,若明王府受你所逼派了人给你,便是欺君不仁,若不派,便是见死不救欺辱辅,怎么做都不对,秦辅真是好手段,无耻之尤令人大长见识。”
此话落,直接把情形颠覆过来了,原本还觉得秦辅可怜和爱女之心的人,立刻便懂得的其心阴险。
毕竟人都是有脑子的。
何况围观的人,要么是周围各家的主子,要么是下人耳目,都是深宅之中什么都见过的人,岂会捋不处其中弯绕?
秦辅暗道不好,变了脸色怒视褚欢:“明王妃,你……你简直胡说……”
褚欢:“我说错了么?你身为一朝辅,毫无根骨血性,不思量着如何忠君体国为民谋福,却如深宅毒妇一般无耻下作,用这等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毁人名声将人逼上绝路。”
秦辅没想到褚欢竟然敢这样当众贬低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抬眸狠狠地盯着褚欢。
这个明王妃!
她怎么敢?!
褚欢无谓于他阴狠的目光和威慑,居高临下满目鄙夷的瞧着秦辅,像是在看一滩深沟烂泥。
“殿下与我说秦辅令人作呕,现在看来当真如是,不愧是能做出为了攀高枝往上爬贬妻为妾的下作之人,我一个弱女子,都为你感到羞耻啊,如此卑劣,有何颜面立于朝堂?”
秦辅忍不住了,血气翻涌,豁然站起来就指着褚欢,气得脸色涨红紫:“你……噗——”
话没说完,他吐血了。
然后一个踉跄,撅过去了。
他身后的护卫随从纷纷大惊,赶紧起来上前扶着他。
“家主!”
“大人!”
如此横生岔子,秦家人不敢逗留,仇恨的看着褚欢一眼后,忙带着秦辅回去了。
连狠话都顾不上放一句。
哦,也不敢。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看看秦辅被送上马车离开,再看看刚才口齿伶俐把秦辅气得吐血的明王妃,一个个都缓不过劲儿。
这时,好似如释重负似的,褚欢身形一歪,摇摇欲坠,脸色也可见几分虚弱。
拂兮赶忙扶着她,忧心道:“王妃,您这两日亲自照顾殿下实在辛苦,何必出来应付这等卑劣之人呢,甚至可怎么受得住?奴婢这就扶您回去休息。”
褚欢没骨头似的挨着拂兮,迷惘无助的低声道:“殿下病了,秦家如此用心险恶,我若不出来撑着,这明王府岂非让人平白泼脏?莫说废话了,快扶我回去。”
主仆两个的声音不大,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可也并非听不清,周围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见了。
“是,奴婢这就带您回去。”
拂兮叫来溪泠,一左一右搀着褚欢转身回王妃。
可人还没回去,刚被扶上石阶,褚欢便晕了过去。
“王妃!”
拂兮二人连忙叫她,慌得不行。
周围人也是一惊。
东青当即道:“快带王妃回去,让女医给她看看,殿下病倒,这个时候王妃可不能出事。”
“是。”
应声后,俩侍女搀着昏迷的褚欢赶紧回了里面。
东青也赶紧跟上,两侧的侍卫随着收队回去,王府的门再度紧闭。
留下门口那些围观的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汇。